韓無限和閻希柔幾經波折,總算是暫且躲開了追殺。
但這必定不會長久,在南庭山域,玄門的勢力大的離譜。
也可以這麼說,畢竟閻希柔和韓無限兩人一起行動目標太大,而且他們根本狠不下心來製造屠殺,也不會借力打力,自然玄門修士有諸多辦法對付他們。
不過現在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閻希柔為了救韓無限損了三魂,逃亡這些天已經是精疲力儘,剛剛鬆了口氣,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閻姑娘,閻姑娘?!”韓無限瞪大眼,趕忙抱著閻希柔,滿臉擔憂。
“明明傷勢也在好轉,怎麼....是魂魄受損了嗎?”韓無限隻當是之前閻希柔為了讓兩人得以逃命爆發了秘法損傷了魂魄,眼下卻也沒什麼好辦法。
“隻能先安頓好閻姑娘,再想辦法喚醒她了。”
韓無限歎了口氣,誠然他不可能就這麼拋棄閻希柔。
南庭山域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韓無限背著昏迷不醒的閻希柔,踩著濕滑的山路艱難前行。他的衣衫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浸透,每走一步都能聽見靴子裡積水發出的咕嘰聲。
\"閻姑娘,再堅持一下...\"韓無限低聲說著,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他抬頭望了望天色,暮色四合,遠處的山巒在雨後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身後隱約傳來破空聲,韓無限心頭一緊,迅速閃身躲入一處岩縫。三名玄門修士禦劍而過,白色道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
\"奇怪,明明追蹤符顯示他們就在這附近。\"為首的中年修士皺眉道。
\"師叔,會不會是那妖女又用了什麼障眼法?\"年輕些的弟子問道。
中年修士冷哼一聲:\"那妖女為了救那小子已經損了三魂,現在怕是連站都站不穩。繼續搜!他們跑不遠!\"
聲音漸漸遠去,韓無限卻不敢有絲毫放鬆。直到確認玄門修士真的離開,他才長舒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來。
背上的閻希柔輕得像片羽毛,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韓無限輕輕調整了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借著最後的天光,他看到閻希柔蒼白的臉上沾著幾滴雨水,睫毛在眼瞼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都怪我...\"韓無限喉頭滾動,自責如潮水般湧來。若不是為了救他,閻希柔不會強行催動禁術,更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山風漸冷,韓無限知道必須儘快找到棲身之所。他凝神感應四周靈氣流動,忽然眼前一亮,不遠處山壁上,藤蔓遮掩下似乎有個洞口。
撥開層層藤蔓,一個不大的山洞呈現在眼前。韓無限謹慎地探查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將閻希柔輕輕放在乾燥的石麵上。他迅速在洞口布下隱匿結界,又取出隨身攜帶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頓時充滿了整個洞穴。
\"閻姑娘?\"韓無限跪坐在閻希柔身旁,輕聲呼喚。見沒有反應,他伸手搭上她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
脈象紊亂,魂魄不穩。更令他心驚的是,閻希柔體內似乎還有某種異物在蠶食她本就受損的魂魄。
\"這是...鎖魂針?\"韓無限倒吸一口涼氣。玄門竟如此狠毒,在追殺他們的同時,還暗中對閻希柔下了這等陰毒手段。
鎖魂針細如牛毛,入體無形,專門針對修士魂魄。中針者初期隻是精神萎靡,隨著時間推移,鎖魂針會慢慢吞噬宿主魂魄,最終使人成為一具空殼。
韓無限雙手微微發抖。難怪閻希柔的傷勢不見好轉反而日益嚴重,原來除了三魂受損外,還有這東西在作祟。
\"必須儘快取出來...\"韓無限喃喃自語,卻一時想不出穩妥的辦法。鎖魂針極為敏感,稍有不慎就會在體內爆裂,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閻希柔忽然輕咳一聲,眉頭痛苦地皺起。韓無限連忙扶住她肩膀:\"閻姑娘?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閻希柔的眼皮顫動幾下,最終還是沒有睜開。她的嘴唇乾裂,微微開合,似乎想說什麼。
韓無限湊近傾聽,隻捕捉到幾個斷斷續續的字:\"走...彆管我...危險...\"
\"彆說傻話!\"韓無限聲音發緊,\"我怎麼可能丟下你?\"
夜明珠的光芒映照著閻希柔蒼白如紙的臉,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痛苦。韓無限心如刀絞,卻束手無策。
忽然,他想起自己以前遊曆之時得到的古老術法,引魂訣。
此法能以施術者魂魄為引,將他人體內的異物引出。但風險極大,稍有不慎,施術者輕則魂魄受損,重則魂飛魄散。
韓無限咬緊牙關。沒有時間猶豫了,閻希柔的情況正在急速惡化。
他深吸一口氣,盤坐在閻希柔身旁,雙手結出複雜法印。隨著咒語念誦,他感到自己的魂魄被一絲絲抽離,化作無形的絲線探入閻希柔體內。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骨髓。韓無限額頭青筋暴起,冷汗如雨,卻不敢有絲毫鬆懈。他的魂魄在閻希柔體內小心搜尋,終於在一處經脈交彙點發現了那根鎖魂針。
鎖魂針察覺到外來魂魄,立刻如毒蛇般撲來。韓無限強忍劇痛,引導自己的魂魄與之周旋。這是一場無聲的廝殺,稍有不慎就會兩敗俱傷。
\"出來!\"韓無限猛然睜眼,雙手向外一拉。一道黑氣從閻希柔胸口被硬生生扯出,在空中扭曲掙紮。
韓無限迅速取出一個玉瓶,將黑氣封入其中。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癱軟在地。
視線模糊中,他看到閻希柔的呼吸變得平穩,臉上也恢複了一絲血色。韓無限嘴角微微上揚,意識卻如潮水般退去。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仿佛聽到閻希柔在呼喚他的名字...
但不管如何,總歸是讓閻姑娘沒了隱患,她應該會沒事的。
如此想著,韓無限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