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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7章 窺探欲望之道(1 / 1)

首先,他對歸墟之力的掌控,在這種近乎“納米級”的操作下,變得愈發精妙入微,念動之間,便可完成極其複雜的能量結構編織與引導。

其次,通過這種“融入”和“輔助”,他感覺自己與周圍天地的聯係變得更加緊密和諧。那一直存在的、被天道排斥的隔閡感,似乎減弱了一絲。天地靈氣對他雖依舊“冷淡”,卻不再充滿“敵意”。

最奇妙的是,在他持續進行這種“輔助淨化”的區域,草木似乎更加生機勃勃,靈氣也似乎更加純淨靈動。一種微弱的、正向的反饋,開始隱隱約約地彙聚到他的身上,並非能量,更像是一種天地自然的“親和”或者說“功德”?這種感覺極其模糊,難以捕捉,卻真實不虛。

這一日,一位不速之客來訪。

來的並非敵人,而是天工宗的一位長老,正是當年在極北冰原負責破解符文的那位趙長老。他手持一份拜帖,神色複雜地站在洞府外。

“韓……韓前輩,晚輩天工宗趙乾,特來拜見。”趙長老語氣恭敬,帶著一絲愧疚。當年極北之事,他們天工宗無形中成了閻不羈的棋子,險些害了韓無限。

韓無限開啟洞府,請他入內。

趙長老說明來意:天工宗近年來在修複一處上古傳送陣時,遇到難題。陣法核心積聚了萬古不化的空間淤積之力和異種能量殘渣,極其頑固,常規方法難以清除,反而可能引發能量失衡導致陣法崩潰。他們想到了韓無限的歸墟之力,或許能以其特性,安全有效地“湮滅”掉這些淤積和殘渣。

“韓前輩,我等深知您如今……不便。但此事關乎一重要遺跡的探索,於修真界亦有意義。不知前輩可否……”趙長老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觸怒這位雖被禁錮,卻依舊深不可測的存在。

韓無限聽完,沉吟片刻。這正是一個檢驗他這些年探索成果的絕佳機會!清除淤積和殘渣,本質上是“淨化”和“還原”,符合天地循環之理,應該不會觸動天道禁印。

“可。”韓無限點頭應允,“但我需親至陣法核心,且清除過程,需按我的方式來。”

趙長老大喜過望,連忙答應。

數日後,韓無限隨趙長老來到那處位於地底深處的上古傳送陣。陣法核心處,果然糾纏著五彩斑斕、卻散發著腐朽不穩定氣息的能量淤積。

韓無限沒有動用強大的湮滅之力。他走到陣法核心前,伸出手指,指尖縈繞著那微弱到極致的、經過他精心“偽裝”和“調和”的歸墟之氣。他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探入那團能量淤積之中,精準地找到其結構最不穩定、最接近自然崩解狀態的節點。

然後,他如同一位最高明的微雕師,以那縷歸墟之氣為刻刀,輕輕“點”在那些節點上。

沒有巨響,沒有強光。那頑固的能量淤積,在他的指尖下,如同被春風拂過的積雪,悄無聲息地開始消融、分解,化為最精純的基礎靈氣粒子,回歸到陣法脈絡乃至周圍天地之中!整個過程平穩、高效,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暴動!

一旁的天工宗長老和陣法師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耗費數年無法解決的難題,竟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而且,這手段……完全不同於他們認知中霸道的歸墟湮滅,更像是一種……賦予安寧的淨化!

韓無限專注地進行著“手術”,眉心的天道禁印始終平靜。他的行為,被判定為“輔助修複”、“清除障礙”,屬於秩序允許的範疇。

當最後一絲淤積被清除,上古傳送陣核心煥發出柔和而穩定的光芒,意味著它已被徹底修複。

天工宗眾人激動不已,對韓無限感激涕零。

韓無限隻是微微頷首,沒有多言。他感受著體內並無多少增長、卻仿佛更加“通透”了一絲的力量,以及那冥冥中似乎又增強了一分的天地“親和”感,心中了然。

這條路,走對了。

力量,並非隻有“強大”一種形式。在規則的枷鎖下,他找到了另一種形式的成長融入規則,理解規則,進而以規則允許的方式,達成自身的目的,甚至……潛移默化地積累著某種超越單純力量的“資本”。

他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地層,看到了那高懸於九天之上的天道秩序。

禁錮依舊在,前路仍漫長。

但他已不再是困於牢籠的囚徒,而是開始學習在牢籠的牆壁上,刻下自己印記的……探索者。

百年的時間,似乎也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幫助天工宗修複上古傳送陣後,韓無限並未感到多少喜悅,反而陷入了一種更深沉的思索。那種以精微歸墟之力“輔助淨化”、“催化循環”的過程,讓他對力量的運用有了全新的認知,但也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大道被禁錮的邊界。

“融入規則,借力打力,終究是權宜之計。天道禁印的根本,在於限製我對‘終結’與‘輪回’的定義權。若要真正打破枷鎖,必須對‘道’的理解,達到乃至超越設印者的層次……”韓無限心知,百年之期看似漫長,但對於大道感悟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他需要更本質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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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他如同往常一般,將神識散入天地,捕捉、解析著風中、地脈中流轉的各種微弱意蘊,豐富著他的“終結譜係”模型。突然,他心神微微一動。

在距離萬魂山脈數千裡外的一處荒蕪山穀中,他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又帶著一絲熟悉氣息的異常波動。那波動並非自然生成,帶著一種人為的、扭曲的痕跡,其核心意蘊……竟與他封印的那縷閻不羈的“我欲”本源,同出一源!但更加稀薄、更加破碎,仿佛是無意間散逸的殘渣。

“閻不羈殘留的力量?不對,他早已形神俱滅,回歸天地……這更像是……某種被其力量長期侵染後,自然環境中滋生的……次級衍生物?”韓無限立刻警惕起來。閻不羈的“我欲之道”詭異莫測,即便本體消亡,其影響力的餘毒也可能潛伏下來,緩慢發酵。

他本可置之不理,天道禁印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閻不羈的道,與他自身的歸墟之道,在“終結”的範疇上有交集,但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深入了解其力量衍生物的形態和運作方式,或許能為他提供一個新的視角,甚至是一個……打破當前思維定式的契機。

沉吟片刻,韓無限決定冒險一探。他收斂所有氣息,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融入了空間背景的漣漪,悄無聲息地朝著那處山穀遁去。

山穀之中,景象詭異。草木並非枯萎,而是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繁茂與扭曲,枝葉虯結,顏色妖豔,散發出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氣息。一些弱小的妖獸在此徘徊,眼神中充滿了過度亢奮的貪婪與躁動,彼此間廝殺不休,隻為爭奪一株蘊含微弱靈氣的毒草。整個山穀,仿佛一個被放大和扭曲了生存欲望與掠奪本能的微型生態圈。

“果然……”韓無限懸浮在半空,混沌眼眸掃過下方,立刻看出了端倪。閻不羈的力量殘渣,在此地潛移默化,並未直接毀滅生命,而是引動並放大了生靈內心最原始的欲望,使其在瘋狂的追逐與競爭中走向自我毀滅。這是一種更加陰險、更加本質的“終結”,直指心源。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識,避開那些躁動的生靈,深入感知那彌漫在山穀中的、無形的欲望之力場。與閻不羈本尊那霸道強橫的“我欲”意誌不同,這裡的力場更加原始、混沌,如同欲望的原初沼澤,滋養著各種混亂的念頭。

天道禁印微微發熱,似乎在評估他接觸這種力量的風險。但韓無限的目的並非吸收或運用,而是觀察與解析。他像是一個冷靜的科學家,記錄著欲望力場的波動模式,分析著它是如何引動不同生靈產生特定情緒和行為,又如何在這種混亂中汲取能量,維持自身存在甚至緩慢壯大。

漸漸地,他沉浸在了對這種獨特力量規則的解析之中。

“欲望……並非純粹負麵。求生之欲,求知之欲,進取之欲,亦是生命前進的動力……”

“閻不羈走錯了路,他將欲望視為掌控和掠奪的工具,無限放大其‘占有’與‘吞噬’的一麵,最終反噬自身……”

“但這欲望的源頭,這推動生命‘想要存在’、‘想要更多’的根本動力……其本質是什麼?它與天地初開、萬物萌發的‘生機’,是否同源而異流?與趨向沉寂、回歸本源的‘終結’,又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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