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黑燈瞎火的,韓二年便來敲門,“明珠啊,醒一醒,我們要去碼頭,不然趕不上船了。”
小光球也開啟叫醒服務,水靈珠總算起床了,困啊。
她惺忪著眼睛,還不忘把一個碧玉無事牌,遞給韓二年。
“二叔,這個是保平安的。你把它戴上,必要時候可以救命。”
韓二年不想要,這可能是大小姐身上,最後值錢的物件了。
“快戴上吧,二叔。這是我娘給我們準備的,我有,你也有。”水靈珠拿原主的娘做擋箭牌。
韓二年顫抖著手接過,珍而重之的套在脖子上,貼身戴好。
立時鬥誌昂揚,“明珠,咱們走吧,不要怕。拚了這條命,我也會護住你。”
“嗯,我相信二叔。”
該鼓勵還是要鼓勵的,雖然說,如果遇到危險,還不定誰保護誰呢。
滯留在這裡等船的人很多。韓老二護著水靈珠,殺開一條血路,總算擠上船去。
他還在暗暗奇怪,他現在這麼有力量的嗎?幾下子就劃拉倒一批人。
一定是太太在冥冥之中,保佑著他和小姐。
韓老二悄悄的摸一下無事牌,眼睛又酸又漲。
他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讓水靈珠坐進去,然後在她身邊坐下,隔開彆人。
水靈珠有些好笑,這護犢子的樣子,就好像他家小姐,是個什麼天仙大美人兒一樣。
天空慢慢亮起來,人越來越多,甲板上也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碼頭上開始有維持秩序的人,鞭子棍子齊上,抽打著那些還在拚命往船上擠的人群。
水靈珠麵無表情的看著,並不覺得這些人有多可憐。
韓二叔淩晨四點就叫她來排隊,早點來,就可以早點上船。早都乾嘛去了?
韓二年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裡邊是兩張芝麻餅。
“餓了吧?先吃一點兒。”
水靈珠無可無不可的拿了一張,“二叔,那張餅你吃,我也有準備吃的。”
韓二年解開斜挎在背上的包袱,又拿出來她的水囊,裡麵的水還是溫熱的。
“明珠,喝點熱水,就不冷了。”
“…謝謝二叔。”水靈珠真心覺得,可能韓老二比韓俊峰這個渣爹,更像一個老慈父。
仔細算一算,原主和她渣爹,好像六年沒有見過麵了。
輪船終於起錨了,越開越遠,岸邊的嘈雜和哭喊聲,漸漸遠去。
船艙裡的雞飛狗跳卻開始了。眾人交談的聲音,小孩的喧鬨還有哭聲,一樣的不平靜。
水靈珠索性屏蔽五感,很快入睡。反正有小統子盯著,有危險它自會提示。
等水靈珠一覺醒來,天已過午。韓二年端著肩膀,小心翼翼的做水靈珠的枕頭,半邊身子僵硬到麻木。
水靈珠抱歉的咧嘴笑了笑,韓老二人是真好啊。
她從藤箱裡拿出兩包點心,是很好吃的雲腿小餅。
“二叔,先湊合吃吧。等到船靠岸,我們再去飯館好好吃一頓。”
韓二年一臉慈祥的姨夫笑,接過點心吃起來。
他人美心善的大小姐,越來越體貼人了。
下午六點多,船靠岸,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碼頭上熙熙攘攘,熱鬨的很。有來拉客的人力車,還有往自家旅館拉客的店夥計。
對於省城,原主倒是很熟悉,畢竟在這裡上了幾年學。
水靈珠和韓二叔一人坐一輛人力車,讓車夫拉著兩人,去南城旅館投宿。
韓明珠兩個月前,就請假回去探望生病的母親。
七月份學校發畢業證,她也未趕得及過來。
正好這一次,去南州女中,把原主的畢業證給取回來。
到了旅館,這一次水靈珠做主,給韓二叔在她的房間旁邊,要了一間房。
不然的話,估計他還會為了省幾個小錢兒,去睡大通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