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提到過,舊王朝覆滅之後,大部分周邊城鎮都進行了搬遷;而距離原本王都較遠的城鎮隻是進行簡單的修繕,繼續歸屬於新王朝。如今人們常說的“舊王朝遺址”,實際上隻涵蓋了遺址中“王都”的這部分。在先前魯喬爾的帶領下,我和莉莉安娜已經探索過一小部分的廢墟,但王都遺址的規模遠比想象更加龐大。
[莫拉教會的構成和其他教派不太相同,在王都中分為“主教堂”和“副教堂”。之前王女和您在的廣場附近,是東教堂——而神明的聖器隻會存放在中央主教堂……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走。]
希希莉亞在蘇醒後,獨自在遺址中度過了數年,對於那一整片的區域了如指掌。她提到在廢墟中遊蕩的危險生物,以及時而出沒的異教徒——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可忽視的威脅。
“那個我想問一下,這個世界存在多少不同的教派?”
[……那需要看有多少位神明,如今大概二十數以上。]
發源於北部高原、冰雪之地的異教徒滲入舊王朝,奉行他們信仰的理念,最終組織叛亂者掀起戰火。想想看,無論是狄拉索斯的信徒還是那些異教徒,都有各自追崇的神明——我忽然對這個世界的其他教派產生了興趣。
在距離遺址還有些許距離的時候,我們途經了最初踏入森林時見到的“三鳥謎題”第二問的所在地。希希莉亞忽然停下了腳步,她的注意力似乎被謎題所吸引住;魯喬爾也沒有繼續前進,站在原地回頭看向兩人。
[……我可以稍微看一下嗎?]
現在時間尚早,自然不是什麼問題。希希莉亞來到石塊前凝視著其上的謎題,似乎在思索,亦或者是在嘗試喚醒遺失的記憶。她口中喃喃幾語,隨後緩緩閉上雙眼。
謎題的第二問是真相因何而揭示?
[怎麼樣……有想到什麼嗎?]
麵對莉莉安娜的詢問,她搖了搖頭。
[隻是想起些模糊的記憶……謝謝,我們繼續走吧。]
然而我有些低估了這段通往舊王朝遺址的距離。臨近正午之時,我們才逐漸靠近遺址附近——但想來也能說得過去。畢竟當時三人為了尋找合適的祭品果實,在林中跋涉了半天的時間才抵達可納木林。隻是我的視角移動遠比他們的行動來的迅速,以至於當時並沒有覺得這是段很遙遠的距離;況且現在是白天,屏幕上的畫麵遠比夜晚會清楚得多。
簡單就地吃些食物補充體能後,我們大概在下午兩點多抵達了舊王朝遺址的東側。根據希希莉亞的說法,繼續朝西方向內部深入,在王都的偏中央部分就可以找到中央教堂。事實上我沒有跟著去尋找聖器的想法,更多是我好奇“兔子先生”將帶我去往何處。在向兩人說明情況後,我決定按照指示朝遺址北方尋找。
[等一下,王女還是跟您一起走吧。]
“怎麼了?”
[遺址中央的區域並不安全,那裡是很多野獸喜歡潛伏的地方。況且,還有可能會遭遇異教徒……相對而言,中央區域之外附近的其他地方會安全一些——我不希望王女去冒這樣的險。]
我答應了她的提議。最終我們分為三路,魯喬爾與希希莉亞各獨自一行,我與莉莉安娜繼續朝北部前進。根據“兔子先生”的指示,我們繞過了廢棄的街巷,抵達了北部教堂附近。該說不說,和預想中的情況一樣——因為我記得在最開始見到“愛麗絲”時,她便告訴我自己與教會的人待在一起。雖然那位“愛麗絲”是假的,但的線索很有可能是真的。
北教堂的完整度並不比先前見到的西教堂好上多少,或者說,甚至感覺更加糟糕。失去穹頂的教堂隻剩下四麵的斷壁殘垣,內部的一切設施均已被破壞,在這堆雜物之中完全沒有可拾取的價值物品。
莉莉安娜站在教堂中央,麵對著聖壇的位置——雖然如今已經被掉落的巨大鐘表砸碎成渣。她是感知這裡嗎?畢竟帶有賽瑞莉亞靈魂的她,是否也會對莫拉教的一切感到熟悉?我沒有去打擾她。
利用視角的優勢,我快速查看了附近的各類教區場所,很顯然大部分的物品都已經被洗劫一空。由於是規模較小的教堂,外在的建築比如“神父樓”、“墓園”、“淨水池”等都沒有修建;而內部各處的單間,我也無法分辨原先是做什麼用的。但我注意到有一處例外,那便是教堂外的告誡亭——可能是因為這東西根本耗費不了多少材料。
所謂的“告誡亭”,其實也就是“告解室”。信徒們向合法聖職人告罪,對自己所告的罪悔過並發誓痛改前非。這個地方並不有什麼稀奇,也不可能會有價值物品留在其中,但兔子玩偶背上的手臂似乎直指這個方向。經過仔細的觀察,我發現這個地方的牆壁是有火焰灼燒過的痕跡;但似乎受到過人為的修繕,有些木板明顯是在後續才填補上的。
這個地方不能說是近期有人來過,也有可能隻是路過的遺民在此休息?然而“兔子先生”的指示卻給這個屋子增添了不少可疑之處。
我將玩偶放在地上,它背上的手臂帶動著身體緩緩爬行至角落,便停下一動不動。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難道隻是這個角落有什麼殘留物吸引了它?我正準備將其收回,無意間地麵上出現了一處交互點“打開”。
這裡居然隱藏著一扇暗門。
我即刻打開了這扇地門,沒想到在其中竟是垂直的幽深地洞。在選擇“進入”後,屏幕的畫麵來到了地洞的最底端,而我見到了那個熟悉的麵孔……
這是愛麗絲。她的麵容蒼白憔悴、渾身沾滿汙垢,宛如被人丟棄的破舊玩偶;身上似乎本是淺灰色的裙子,此刻已被某種不明的汙濁物染得肮臟不堪,仿佛在訴說著她所經曆的苦難和折磨。在她的身旁散落著某種根莖似人型的植株,我拾起一看,發現這些竟全是“曼德拉草”——一種具有強效麻醉、且含有大量有毒致幻成分的植物,在中世紀曾被巫師當做煉藥的材料。
不難判斷出,愛麗絲已經攝入了大量的曼德拉草,陷入了那場“永恒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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