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水手們的裝束獨特而引人注目。他們通常穿著寬鬆的衣物,以便在海上活動自如。上衣是簡陋的棉布或麻布襯衫,搭配鬆垮的褲子,褲腳被卷起,露出赤腳或磨損的靴子;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帽子,或者用頭巾隨意地包紮頭發。他們中有些人會披上破爛的披風,上麵畫滿了各種裝飾物,如骷髏圖案、徽章和珠寶的標識。一些海水手還會在手臂和臉上紋上紋身,以展示他們的個性和經曆。
此外,他們還會攜帶各種武器和工具。短劍、彎刀、火槍等武器懸掛在腰間或肩膀上,隨時準備應對戰鬥。不少人的手上纏繞著厚實的布條,增加手部的摩擦力;少部分人脖子上還會掛著望遠鏡,以便觀察遠處的情況。
其實他們並不是沒有嶄新的衣物更換,隻是大家不願意接受。據我了解到的信息來看,這些水手中大部分都是真正的海盜出身;即便是有了後天伯魯特船長的帶領,他們仍舊習慣於這樣的裝束——這些人堅信如果習慣了太過舒適的生活,會逐漸失去自我的毅力與野性。
大部分船上的工作並不需要我們這些來客處理,更多時候人們隻是結隊聊天閒談。我觀察著附近的其他來客,說實話,這些人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懶散一些,嬉笑攀談,似乎沒有做些什麼充分的準備。
對此我感到有些疑惑,畢竟家族的這些消息以正常人的思維都會懷疑其真實性;而這些人既然選擇跟隨伯魯特的話,那不可能會有這樣隨性的表現……他們的樣子,就像是來旅遊那般輕鬆愜意……
“伊斯,”莉莉安娜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口,“我聽見他們說的那些……”
莉莉安娜告訴我一個特彆的信息。就在剛才她趴在船邊看海的時候,無意間聽見有人在密謀著欺騙家族的計劃,那些人似乎更了解家族需要的是什麼。他們認為尤克拉家族也清楚連找回查爾斯的屍體都不太可能,於是才給出了一個特彆刁鑽的地點讓彆人去找,這樣就可以維護家族的聲譽——既然如此,他們打算借機隨便撈取一具殘骸回去交差,遠比在海上漂泊甚至付出性命來的更好。
對於這群人的想法,我並沒有做出評價。不過我還是按照莉莉安娜說的方向側臉看了幾眼,大概記住對方都是哪些模樣的人。在這其中我注意到有之前在登船前打翻藥水的藥劑師,還有神神叨叨的像巫婆一樣的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他們看起來就不像是好東西。
目前有關於查爾斯的下落,確實還有很多的疑點,比如家族是如何探測到查爾斯失蹤的大致位置的?最主要的是,在他們不知道查爾斯擁有“人魚之冠”的前提下,為什麼不會對自己的調查結果感到懷疑,而是一口咬定他就在那裡?
疑點太多,我不得不再次整理起這次航行的事情。原本我想找阿格尼繼續討論這件事情,但當我看見對方呆滯地坐在甲板上、渾身無力地倚靠在船邊,看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後,我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至於伯魯特的話,他一直在忙碌於校準和修正航行路線,完全沒有時間與我交談。
不過好在,我看見波緹娜還是比較清閒的樣子。
“嘿,波緹娜!”我主動上前打招呼,詢問對方的看法。
“你說的是,家族這條消息的可信度嗎?”她若有所思地收起手中的資料,“其實,家族很可能沒有說謊……根據我的了解,他們給定的這個位置確實是和‘人魚’族中的遺跡有關聯;雖然我不能百分百確定,但安米莎也確實有可能會回到那裡。那裡是,人魚起源的故鄉、也是被我們稱作‘海的搖籃’的地方——但是,我無法理解家族是怎麼找到那裡的?”
“是嗎……等等,我有些東西需要給你,”我打開物品欄,將昨晚收集到的筆記遞交給波緹娜,“這是安米莎寫的內容。”
“安米莎寫的?”
波緹娜疑惑地接過查看,神情逐漸變得凝重,最後慢慢轉為驚愕。她似在反複確認著上麵的內容和字跡,很顯然她並不敢相信這會是安米莎留下的內容。最後,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目光投向遠處的海平麵
“嗯……謝謝你能帶給我這些重要的消息,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梅洛拉女士,她,也就是伯爵的現任妻子,之前我倒是沒有和你提起過……”
“沒事,我已經在其他人(指五十七)那了解過了。”
“是嗎,那倒是省去了不少介紹的麻煩,雖然對她我也不怎麼想介紹就是了。其實根據我收集到的線索,這個梅洛拉並不是灰漁鎮的人,”波緹娜下意識壓低聲音,“小聲點說——她其實來自王都,但肯定不是為了攀附權貴才來到尤克拉家族的!早在很早以前,我就猜測她接近尤克拉家族另有所圖。隻是我沒有想到,安米莎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她成為了梅洛拉對伯爵的交易物,但這個女人肯定另有所圖!”
波緹娜正準備接著講下去時,目光突然向旁邊偏移了一瞬,隨即打住了當前的對話。我意識到是有人靠近,於是配合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望著遠處的海麵,靜等來者開口。
“哈,兩位,真是好巧。您們也來了啊?”
這個聲音很熟悉。我微微回身望去,隻見來者卻是我並不想見到的五十七,於是又回到背身裝作沒見到對方一樣,繼續觀望著海麵的景色。他詢問我們在聊些什麼,波緹娜回答道隻是在說些閒話,問問感興趣的海洋生物之類的事情——不過五十七並不是好騙的,他笑嗬嗬地說道
“波緹娜小姐還真是幽默。不過我分明聽到了,您們兩位在聊的是伯爵的現任妻子,梅洛拉女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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