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正是愛莉雅的姐姐,她那原本應該充滿生氣與活力的身軀,此刻卻顯得無比僵硬,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控製著一般。隻見她緩緩地抬起手臂,動作極其機械,似乎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完成這個簡單的動作。然後,她將手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揮了過來,臉上還掛著一絲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寒意。很明顯,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那個活著的人類了,她所有的舉動都是違背自己意願的,完全是受到了某種外界因素的影響和操縱。而除卻我身上“屍山”力量之外,目前能夠做到這些的,恐怕也隻有處在旁邊的愛莉雅吧……
可是,如果是愛莉雅操控的話,為什麼她的姐姐會突然對我們發動攻擊呢?各種疑問湧上心頭,讓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愛莉雅對於這件事給出了這樣一番解釋:從她有自我的記憶起時,便仿佛被上天賦予一項與眾不同且極為特殊的能力。這種神秘莫測的力量使得她擁有了化腐朽為神奇般的手段,可以隨心所欲地將所有失去生命活力的物體都轉化成與眼前所見類似的傀儡形態。這其中既包括我們人類自身,亦涵蓋了世間萬物中的各類動物。
更令人驚歎不已的是,即便麵對最為質樸無華、甚至堪稱簡陋至極的原材料時,憑借著自身那股強大到超乎想象的力量,愛莉雅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完成諸多有悖於常理常識的拚接工作。而提及關於她那位姐姐所發生之事,則貌似是由於當時對該能力的掌控尚未臻至圓滿境界從而引發的一場所謂"故障"所致。不過好在,目前愛莉雅已經將這種情況進行調整,至少在她的姐姐身上不會再次發生。
隻是她姐姐似乎在剛才的重組後也變得無法行動了。
“操控活體的力量,像傀儡那般?”我在腦海中思考盤算著,這種力量讓我想起曾經在麵對梅洛拉時所見到的情況,隻是運用方式並不相同——愛莉雅無需更多的介質,被轉化為傀儡的個體也無需時刻維持控製。但是如果梅洛拉的力量來自於“信使”的身份,那麼愛莉雅的隻會是……
來自於“星空”。
“等等,愛莉雅,你曾經是否在腦海中能夠接收到一種奇怪的聲音?”
我將“星空”的情況全盤描述,愛莉雅略微瞪大雙眼,隨即連連點頭,表示我所說的這些情況她全部經曆過!那麼很顯然,愛莉雅擁有的這種力量正是由“星空”所賦予——莫非是她在經曆那場災難之後所獲得“星空的注視”?
不知為何,就像是某種突如其來的暗示,此刻我的腦海中不自主地浮現出三個字:匹諾曹。
這是阿爾伊娜在之前與我閒談“星空”之時,所提到過的某種能力。這項力量雖然在攻擊性、破壞性方麵都不出色,但在功能性上尤其強大——死屍活物,言聽計從。隻是我沒有想到,會在迷霧之森遇到“匹諾曹”能力的擁有者,並且對方還是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孩……
至少不會有梅洛拉那麼危險。
天色漸晚,原本我們並沒有打算在此停留,但愛莉雅勸告言,夜晚的迷霧之森遠比想象中來的危險。再三考慮之後,我們才決定暫且於此歇息停留。
“那個,先生,”愛莉雅朝我輕輕招手,“能不能幫下忙……姐姐沒辦法幫我了。”
愛莉雅平時是由她姐姐幫助回屋,因為自身雙腿不具有行動能力,所以想匍匐回去未免太為難這位女孩。我當然不會拒絕對方的請求,像托著柔軟的絲綢製品那般將她抱起,轉身帶入屋內。
屋內不大,希希莉亞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愛莉雅坐在靠椅上,輕輕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那張陳舊而又略顯古樸的木桌上的毛巾。雖然看起來這毛巾已經使用過多次,但依然柔軟且乾淨,仿佛還殘留著陽光的溫暖氣息。她緩緩地彎下腰,目光落在自己那如同白玉般潔白、修長而纖細的雙腿之上。原本如絲般光滑的肌膚此刻卻沾染了一些細微的塵土,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愛莉雅用手中的毛巾輕輕擦拭著雙腳,仔細地抹去每一處泥土。她的動作輕柔而細膩,顯得如此優雅而細致。我沒有選擇直接目視對方畢竟有些尷尬),但又不想錯過眼前的這一幕,便隻是斜著眼睛瞄著。隨著毛巾的移動,那些原本依附於皮膚上的泥土漸漸脫落,露出下麵白皙的肌膚來。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精心嗬護的儀式,直到結束後我才回過神來。
平日裡,這裡通常隻有愛莉雅一個人居住,生活簡單而寧靜。一日三餐這樣重要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由她那位溫柔體貼的姐姐負責打理。但今晚情況特殊,或許是因為希希莉亞那幾刀下手太狠,又或者是愛莉雅能力出現小差錯——總之晚餐的準備工作也隻能暫且托付給其他人了。想到這裡,愛莉雅臉上的神情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歉意,但同時也對即將到來的晚餐充滿了期待。
我向她打聽著狐靈草的事情。
“嗯,狐靈草?抱歉,我好像沒有見過它。”
“迷霧之森中已經沒有這種植物了嗎?”
愛莉雅微微搖頭:“不是的,先生,我沒有辦法去太遠的地方。”
我們簡單聊起關於迷霧之森的更多細節,包括那些存在著的離奇怪物,然而和預想中差不多的是,那些怪物的確是愛莉雅所做的成果。她自言這隻是自己練習能力的結果,並沒有料想到這些東西會帶給冒險者如此大的困難。
我有些心懷疑惑地望著對方,愛莉雅衝著我眨眨眼,似乎在詢問我有什麼疑惑。我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和她講述著之前我所經曆的冒險故事。
然而更讓我意外的是,當我提到“愛麗絲”這個名字時,愛莉雅的目光瞬間與我相視。沒錯,她竟然認識愛麗絲?
沒錯,就是那位在舊王朝的愛麗絲——愛莉雅曾經的家庭也是舊王朝的份子,而當時她和愛麗絲正是那附近街坊鄰居所認識的夥伴。麵對這樣的消息,我不由地有些感慨著,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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