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一鍋白米飯,將過年未吃完的菜全熱上。
小半個時辰,兄弟倆甩開膀子開動。
此時吃飯拚的是速度,而不是品嘗味道。
林姝直接用盆乾飯,在廚房內不停走動。
半缸米、半罐油、一袋白麵、一筐白菜、一壇燈油,全部收入空間。
備來過冬的乾木柴,收,灶房裡隻留下未燒完的半捆柴。
幾口扒拉完飯,小跑進主屋收起炕上的櫃子。
被褥隻留一床在外,另兩床收進空間。
兄弟倆的裘衣、新棉衣,全部收進空間,外麵隻留一套換洗衣物。
零嘴兒、糖果一顆不留,連廚房內的火折子也隻留一個在外麵。
燒炭爐用的銀絲炭,剩下二十來斤也全部收進空間。
這東西可不便宜,無煙的銀絲炭要賣十兩銀子一斤。
臨走前得買幾百斤銀絲炭備著。
她自己都得省著點兒用,怎可能便宜那些土匪王八蛋。
午後,又來兩撥搜查隊。
廚房被搜刮一空,一粒米都沒留下,油鹽罐子也被清空。
主屋內,僅有的一床新棉被也被搜走。
棉衣因長短不合適,才有幸留下。
夜色籠罩時,街上的動靜才消停下去。
“他娘的,這都什麼事兒啊!”
“這幫殺千刀的,讓我們可咋活啊!”
“少說兩句,被那些人聽到又該咱們倒黴了。”
“都活不下去了,還怕什麼。”
……
兄弟倆站在院門後,靜靜地聽著鄰居們的不滿。
他們能有什麼辦法,還不是一樣被搶個精光。
若不是中午動作快些,連午食都沒有著落。
“小石頭,回屋等著,大哥去買些熟食回來。”林宏義紅著眼眶,蹲下身子道。
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
一想到被搶走的兩匹馬兒,拳頭捏得死緊。
“不必了,馬上開始宵禁,餓一頓死不了人。”林姝淡淡地道。
明搶,沒殺人放火已算不錯了。
真遇上燒殺搶的土匪,不知反抗的百姓哪還有活路。
“大哥去刮刮麵缸,弄碗糊糊來喝。
明天一早再去買糧食回來,肯定不會讓你餓肚子。”林宏義盯著院外憨憨地道。
“買一天的量就夠了,以粗糧為主,咱家沒什麼銀錢了。”
“你還小不能吃粗糧,讓大哥一人吃粗糧,不知糧價會不會上漲。
省著點兒花,總會有辦法的。”
兄弟倆念叨著家常的聲音漸漸遠去,門外藏著的兩人嗤笑一聲離開。
“就倆外地來的膽小鬼,還以為有膽報官的。”兵士甲握緊刀柄道。
“小心為上,免得惹麻煩,不然……”
兵士乙手在脖子上一橫,看向院子裡的目光全是惡意。
抬腳進廚房的林姝,腳步一頓,扭頭望向院門。
【嘿,走著瞧吧!】
關院門時,她就聽到有兩道呼吸聲未動。
與大哥多日的默契,讓他們又度過一次危機。
在她眼裡,那些兵士和衙役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然後呢!
被朝廷追殺,那是萬萬不能的。
…
縷縷炊煙升起,當當當刷缸的聲音,從各家各戶響起。
低罵聲、哭泣聲、抱怨聲,聲聲不絕於耳。
兄弟倆相視搖頭,皇城的日子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麼美好。
為了記住這次的經曆,林姝沒拿任何吃食出來。
一人一碗清得能照見人影的白麵糊糊,裡麵夾著幾許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