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魚湯真好喝,我把碗都舔乾淨了。
我看到周嬸子他們舔鍋了,裡麵還有好些肉呢!
都不給我們舔,好過份。
以後都不帶她家周黑娃了,他們再也彆想吃魚湯。
明天再去找小哥哥比賽,咱們又有魚湯喝了。”
小蘿卜頭摸著肚子,滿足地吧唧一下嘴。
躺在潮濕的窩棚內,朝二哥懷裡擠擠,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因為,他肚裡有食了,還是香香的魚湯。
想想那個味兒,是他一輩子都沒有嘗過的美味兒。
原來天下真有那麼好喝的魚湯。
可惜二姐再也喝不著了。
他想二姐了。
…
“不去,丟不起那個臉。”
少年陳向武伸手將小弟摟進懷裡,摸到根根肋骨,心底發痛。
小弟是家中最受寵的孩子,白白胖胖誰見誰愛。
跟他們一路逃荒從不哭鬨,現在卻瘦得頭大身子小。
有時都怕他把脖子給折了。
“小哥哥人很好呀!
那麼多魚魚都舍得分給村民吃,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人。
我長大了,也要和小哥哥一樣。”小蘿卜頭揚著小手發誓。
【傻弟弟啊!就你這傻樣兒被人騙了,還得幫著數錢。】
【離了哥哥的視線,可咋辦喲!】
陳向武的老父親感頓生,睡意全無。
為了家裡有個更好的生活環境,當鏢師的爹爹和大哥去充軍,一走便杳無音訊。
他是家中最大的男丁,本該承擔起家庭的重擔。
卻身無二兩肉,乾啥啥不行,廢物第一名。
現在全靠娘和大嫂支撐,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從明日開始,他得支棱起來。
那對林家兄弟是有本事的人,若是能跟著那樣的人做事,肯定會有很好的前程。
可惜的是,他們不會在此久留。
看樣子,明日就會離開。
陳向武一想到此,有些迷糊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
不能跟著兩人做事,向他們討條生路總該可以吧!
陳向武耐著性子將弟弟哄睡,這才躡手躡腳地出村。
…
“你咋拿回來這麼多魚湯,沒被人發現吧!”
吳衛急切地將魚湯倒在瓦罐裡,又用大葉子蒙三層,再用碗扣著。
‘窸窸~窣窣~’後,將瓦罐藏在窩棚的小坑裡,埋好。
“看你那熊樣兒,真以為是偷的啊!”吳氏撇嘴道。
這男人一有點兒好東西,就喜歡藏起來。
若不是親眼看見,還真難找得到。
“我們負責分湯,鍋底剩下的當然歸我們了。
我自己的那份沒舍得吃,又將分到的拿一些回來,就有這麼多了。
省著點吃,夠咱們吃幾天了。”吳氏得意地道。
她有眼力見兒,又手腳麻利,不管去哪都受主家喜歡。
剩湯剩飯就分得多一些,拿回家加一瓢水煮煮,又是一頓好飯。
他們家的日子,過得比彆家好多了。
“我媳婦真能乾,跟著你享福了。
來,老子好好疼你一回。”
男人心情舒暢地虎撲過去,窩棚內很快響起羞羞的聲音。
這一夜羞羞的聲音,讓很多人心跳加速、失眠。
…
“裡長,咱村裡一頭牛都沒有。
成年男人大多充了軍,剩下的都是一些婦弱老幼。
開荒,何時才是個頭。”何應修歎息道。
“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飯。
村裡一窮二白,誰家能拿得出買牛的錢。
那牛不便宜啊~
我家是沒那個實力,你去找彆人想辦法吧!”
裡長瞟一眼何應武,暗地裡嗤笑一聲。
這是想把他當槍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