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凡得知景安奶奶的死訊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在他又連續忙碌36小時,把因為去美國而耽擱的事情都補上之後。
在他終於結束了談判,結束了商務應酬,疲憊地回到車上的時候,宋秘書告訴了他這個噩耗。
傅凡突然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個笑話。他努力去改變,卻發現他的努力也許加速了他們的分離。
他甚至打了電話給朱醫生問清楚了整個用藥反應,無疑地,他間接加速了景安奶奶的死亡,他不知應該如何麵對景安,他無法想象景安的難受與自責。
他做了這麼多的努力,還是沒有用。這一次,老天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也許他們注定隻是錯過。
傅凡疲憊地閉上了眼,眼神中布滿了紅血絲,透露出深深的疲倦與無力。
蒼白的臉上,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過去四天,整整96小時,他依然憑借著意誌力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而如今他真的累了。
他整個人仿佛被疲憊深深吞噬,連軸轉的四天如同一場拉鋸戰,挑戰著他身體的極限。
而他與景安的歸途更像是沒有終點的馬拉鬆,再堅強的意誌也難以抵擋長久不沾邊的好運。
他已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精神上的折磨與煎熬,如今他隻想躺下。
果然,當天晚上他就發起了低燒。
他疲憊的身心終於不堪重負,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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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這邊,參加完葬禮。一家人又吃了“豆羹飯”流行於江浙滬民間的喪葬習俗)。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喪宴酬謝前來參加葬禮以及助喪賻奠的人)。
開始一家人還和和氣氣,隻是等父親將奶奶的遺囑讀出,一家人就有些齟齬。
景安隻覺的荒唐又可笑,父親原本大度,想都給姑姑,但是姑姑一家自詡勞苦功高,覺得好東西都讓父親昧去了,反而得寸進尺。
父親覺得姑姑一家不可理喻,又要他幫忙調動回來,又要他把奶奶的財產都給她們。。。
景安隻覺得諷刺,人剛剛入葬,一家人就開始算賬。
各色臉上各色的妝。
景安眼底凝霜,此刻她隻想喝酒,笑這世界的荒唐。這個家對於她已然是散了。
她不必再回頭了。
飯後她一刻不停留就回了深圳,她隻想回到自己的小窩,縮到她的貝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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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闊彆兩周的深圳公寓,景安隻覺得恍如隔世。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人,這個世界的美好又少了一點點,而這個世界的醜陋一點沒變。
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漫長的潮濕。
景安和衣躺在床上,隻覺得空虛寂寞冷,既然最終都將回歸到寂滅,那麼她想要在世的時候熱熱鬨鬨,她需要人聲,她需要陪伴。
先睡一覺吧,她疲憊地閉上了眼,麵包和愛情終會有的。
半夢半醒間,她想起,她還欠傅凡很大一份情,傅凡知道死訊後甚至沒有發短信或者打電話,隻送了個花圈,應該是避嫌吧,畢竟兩人此前已徹底鬨掰。
他出力買藥也是出於道義吧,公事公辦的樣子,挺彆扭。
也許他是出於虧欠吧,那些年強取豪奪的虧欠,原來除了情愛之外他們真的不熟,連共同的朋友都沒有。
後來,景安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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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後,景安開始忙碌新的項目。廖總不知從哪裡搞到了一個四川的項目,說讓她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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