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嶸避開他的目光,語調清冷道“你遣個人去尋趙家家主,若是他識趣,趙蕊就是為皇家誕育子嗣難產而亡的功臣。
若是他不識趣,那咱就將此事原原本本地稟給父皇,讓父皇來處置膽大包天的趙氏一族。”
“好。”顧宸一口應下。
……
綠柳和墨楓帶著鴆酒進內室的時候,趙蕊還在昏睡中。
“咱們是等她醒來還是直接將她喚醒?”綠柳抬眸望向墨楓。
“將她喚醒。”
語罷,墨楓便沉聲吩咐一旁的小宮女“去取一盆冷水來。”
綠柳眸光微沉,墨楓可真狠啊!
她還以為墨楓要讓她將人給喚醒,哪曾想,他竟是要用冷水將其喚醒。
墨楓敏銳地察覺到了綠柳的心思,他沉聲道“趙氏蔑視皇族,妄圖混淆皇家血脈,罪不容誅!”
言下之意,他們現在怎麼對趙氏都不過分。
綠柳微垂的眸中閃過幾分尷尬。
“是。”她低聲道。
宮女將冷水端進來後,墨楓便將其儘數潑到了榻上。
“啊!”
隨著一聲驚呼,正坐著被升位分美夢的趙蕊就睜開了眼睛。
“是哪個賤婢敢朝本承徽潑水?”她下意識地怒喝一聲。
“趙承徽,屬下奉命來送您上路。”墨楓冷聲道。
聞言,趙蕊這才瞧見站在宮女身後的墨楓和綠柳。
她心中頓感不妙。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楓稍稍蹙眉,便望向了身旁的綠柳。
綠柳會意,立即端著鴆酒往榻前走。
“你夥同趙家人混淆皇家血脈的事已敗露,這是太子殿下賞給你的鴆酒。”
語罷,她就對著身後的宮女說“按住她!”
宮女們連連頷首,隨後便將呆怔的趙蕊給摁住。
眼瞧著鴆酒就要被灌進自己嘴裡,趙蕊才清醒過來。
她奮力掙脫宮女的鉗製,大聲叫嚷著“我要見太子殿下!我要見他!”
墨楓一凜,直接親自出手點了趙蕊的穴。
“將酒給我。”他的聲音冷得嚇人,還夾雜著滲人的殺意。
綠柳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酒杯給了墨楓。
下一刻,墨楓便全然不顧趙蕊瞪圓的眼睛,直接將一杯鴆酒全部灌給了她。
“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哦!”綠柳呆呆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跟在墨楓身後往外走。
待他們出了房門後,屋內便傳來了小宮女們驚慌失措的喊聲。
“看來,王院判給的是牽機。”墨楓回頭道。
中了牽機的人死相會格外難看。
也不怪那些小宮女會受驚。
“嗯。”綠柳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就這麼點時間,一條鮮活的人命就消逝在了眼前。
她本來以為趙蕊會拖上一陣子,再不濟也該賭咒發誓痛罵他們一場再死。
不想,墨楓竟是如此利索地便將趙蕊給處置了。
……
翌日,孫馥和白怡一早便來了鳴鳳閣給沈嶸請安。
孫馥捏著茶杯,猶豫再三還是將心頭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太子妃姐姐,趙……趙承徽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雖然東宮內的仆從都說趙蕊是難產而死,但她總覺得這不是真相。
白怡也望向了沈嶸。
“她事先尋了個剛出生的男孩藏於室內。”
語罷,沈嶸便極為優雅地呷了口茶。
孫馥和白怡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隻聽她這一句話便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可真是肆意妄為!”孫馥沒忍住低罵了一句。
說著話,她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和趙蕊早早就鬨掰了。
不然,她怕是也會被犯下混淆皇家血脈重罪的趙蕊給連累。
“她的膽子什麼時候小過?”沈嶸挑眉。
王紫桐跋扈張揚,卻沒什麼心機,也沒膽做下換子的荒唐事。
趙蕊看似溫婉賢惠,實則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借孩子上位。
孫馥訕笑,“太子妃姐姐說的是。”
趙蕊進東宮後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那您和太子殿下準備如何為她辦後事?”白怡問。
眼下,太子和太子妃應當是不準備將趙蕊混淆皇家血脈一事攤開鬨大。
所以,太子妃就得好好考慮一下要怎麼為“難產而死”的趙蕊辦後事。
“她生子有功,便以正五品良媛的喪葬規格去辦吧。”沈嶸稍加思索道。
她原本是想按著正三品良娣的規格去給趙蕊安葬。
可轉念一想,孫馥和白怡這兩位良娣都還活得好好的。
若讓趙蕊以良娣的規格下葬,倒顯得她和顧宸格外看重趙蕊,以至於完全不管兩位良娣的臉麵了。
“嗯。”白怡點頭。
“孫妹妹,你想撫養趙氏所生的皇孫嗎?”沈嶸問。
顧宸自打從慶帝那得知了薑皇後死因之後便不再去任何一個妾室房中。
她將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沒能勸得動鐵了心的他。
慶帝也似乎是怕了胡鬨發瘋的顧宸,這麼些時日也不再乾涉他是否寵幸其妃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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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意外,孫馥她們都不會再有孩子。
白怡有兒子,孫馥卻隻有一個女兒。
她同顧宸覺得兒子女兒都一樣,但孫馥身後的孫家人卻不會這麼想。
所以,她想用趙蕊兒子給孫馥養來換取孫家人的忠誠。
孫馥的麵色微僵,隨後便溫聲道“妾身很感激太子妃能第一時間想著妾身,可妾身並不願意來養旁人所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