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同路過的幾個演員打過招呼後,俞月玲抱著花走向任隨之。
“阿姨。”任隨之又一次頷首打招呼。
俞月玲點了點頭,瞧了眼正在休息室裡,和熟悉的幾個比她大了好幾歲的演員的打招呼的恩思若,轉而又將視線挪到了任隨之身上。
“你昨天送的茶葉很不錯。”俞月玲主動說道。
任隨之稍微放低了姿態:“您喜歡就好。”
“弄到那茶葉,花費了不少吧。”
任隨之默默等待俞月玲接下來的話。
“我品茶也有些年頭了,品得出好壞。”俞月玲繼續說道,“像那種品質的碧螺春,沒點人脈和門道是很難買到的。”
任隨之沒敢出聲打擾。
“我看得出來,你家庭富裕,甚至可以說比我們家要好出很多。”俞月玲隨即看向休息室內的恩思若。
“我家姝姝從小也是被我和她爸爸還有她姐姐寵大的,除了高中那會遭遇過不好的事情外,她一直都活得很自由隨心所欲。”
“我擔心,如果有一天你們倆真的要結婚在一起了,你的家庭對於姝姝來說.會變成她的壓力。”
話到此,意思已經足夠明顯。
門當戶對。
這詞雖然成見滿滿,還帶著幾分封建古板的意思。
可對於兩個人來說,從小受到的教育程度,身處的環境不同,以及見到的人與事物不同,都可以成為兩個人在相處時產生的鴻溝之一。
恩思若的家庭條件比起一般人來說已經好了很多,從小也是無憂無慮,不會因為金錢煩悶苦惱太多。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需要擔憂自己的未來,擔憂每個年輕人都要擔憂的未來和自己。
而不是像那些有錢人家裡出來的小孩,僅靠信托基金和家族留下來的房產股份等,就可以快樂逍遙一輩子。
過大差距帶來的,不僅僅是見聞上的不同,更多的,是社會地位極速變化後產生的巨大心理落差和精神上的壓力。
從地獄到天堂,從天堂到地獄,不論是哪種,都不可能心安理得接受一切。
原本沉默的任隨之抬眸,慢慢開口:“那阿姨您的意思是?”
俞月玲眉頭微蹙,“我是希望你們能夠分開”
她站得筆直,身為曾經的舞蹈演員,即便是多年不曾登台,她麵對任何場麵也都能夠做到處變不驚。
說話時的嚴肅語氣,包括多年生活沉澱下來的氣場,都令此時的她多了幾分旁人不曾會有強勢。
“.”
任隨之沒有說話,隻是麵上表情逐漸暗了下去,眉宇間逐漸凝聚起幾分不太明朗的情緒。
隻片刻,他便壓低聲音開口:“對不起,我不能接受您的建議。”
語氣果斷。
即便心情因為剛才那句話降到了冰點,可說話時也不曾表露出一點憤怒或是其他。
他繼續說了下去:“我能理解您作為母親的想法與擔憂,但在恩思若自己沒有說出想要分開的意思之前,我是不會主動向她提分手的。”
“在這段感情裡,對我來說重要的是恩思若自己的意願與情感。而我會用儘一切辦法去尊重她,縮短我們倆人在這段感情上的所有差距。”
俞月玲聽著,手捧著的那束花開得鮮豔,不論那些花貴或尋常,此刻都是一樣的。
都隻是花,不再是其他。
門當戶對固然重要,可精神與心靈上的互相尊重與追求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