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喬幽離開采藥翁的第三日下午,夙沙月明帶著觀棋迎著細雨進了蒼益城。
蒼益城地處偏遠,城中不大,今日又下了雨,街上行人比平日少了很多,看著還不如中洛、上荊等地周邊的小城繁華熱鬨。
他們第一次來,對城中也不算熟悉,在路邊看到了一家看著還算可以的客棧就先停下了馬車。
夙沙月明也沒讓觀棋先去看房間,兩人一起進了客棧。
一切收拾妥當,觀棋一邊給夙沙月明倒茶,一邊困惑地問他,“大公子,咱們為何要來這兒?”
夙沙月明走向窗邊,任憑細雨鋪灑在臉上。
觀棋跟著過去,將茶遞給他,“您是覺得,水姑娘會在這裡?”
這話說完,他自己覺得有點不可信。
跟著夙沙月明在外麵跑了兩年,他一直聽說南邊因地形之限,多窮苦之地,與以前淮國的富庶毫無乾係,這一路走過來,他算是見識到了,傳言沒有半點虛言。
這地方,走一次,遇到的土匪,比他們以前遇到的加起來都多,若是他一個人,是絕對不想來第二次的。水姑娘,沒事跑這麼遠乾什麼。
夙沙月明接過茶,掃視著窗外的蒼益城。
她必定是來過這兒的,隻是,他也不知,她還會不會在這兒。
夙沙月明沒有回他,通過窗外所覽,看出這裡位置不錯,吩咐觀棋,“去打聽一下,這家客棧,東家可否想出手。若是東家並無此意,就再問問周圍的鋪子。”
觀棋一怔,“……大公子,您是來這做生意的?”
夙沙月明偏過視線。
觀棋詫異過後,想起剛才一路進來看到的情況,分析道:“大公子,這地方,我們要是將這店盤下來,怕是三年都回不了本。”
“……你哪那麼多話,讓你去就去。”
觀棋剩下的勸諫收在嘴邊,“哦。”
他還不是為他的銀子著想。
夙沙月明見他應聲又不動,用眼神詢問,那還不去?
閉嘴的觀棋又張嘴,“現在就去?”
收到眼神,他態度端正起來,“我現在就去。”
他立即往外走,走了兩步,他又冒出新的疑惑,回頭又走過去,“大公子,既然我們是來做生意的,您為何不帶上二公子?”
夙沙月明剛回向窗外的視線,又偏向他。
觀棋一臉求知。
夙沙月明換了口氣,重新看回窗外,“他不是小孩子了,會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不能一直管束著他。”
觀棋聽懂了,卻又不是很懂,“大公子,我覺得,先前在原陽的時候,二公子是想與您一起回去的。要不是您半夜偷偷溜走,他應該會願意與我們一道離開。”
夙沙月明聽到他認真的用詞,手裡的茶還沒喝,差點就被嗆住,“……你是不是也想回去了?”
觀棋用手捂住了嘴,一息後,他手上又放鬆點,為夙沙月明考慮道:“大公子,我要是回去了,你可還能回得去?”
這次話說完,他趕緊再次捂緊嘴跑出去了。
夙沙月明瞧著他快速跑走的背影,一時失聲,轉而又想笑。
他當初就應該將他扔在原陽。
下樓之時,觀棋也想明白了,這個地方肯定和水喬幽有關。但是,他又有了新的想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大公子知道水姑娘去了哪個方向,他們當初為何不直接過來,為何還要走一趟原陽,又從原陽匆忙趕往繁城,還回了離人莊。
先前回離人莊時,他還以為他是不打算找水喬幽了,結果他們才住了一晚,他又出門繞道雍國來這裡。
放著近路不走,偏繞一圈,一日趕三日的路,這不是瞎折騰?那找不到水姑娘不是正常。
觀棋雖然想不明白夙沙月明怎麼想的,但是他交代的事他是沒有一點怠慢。
他請樓下的夥計吃了一包果脯,和人聊了半個時辰,便將客棧的情況和旁邊其它鋪子的情況都打探清楚了。
第二日,客棧東家就與他們簽了轉換文書,旁邊的鋪子也被他們買了下來擴充客棧。
夙沙月明成了客棧的新東家,他們打聽其它事情來就方便了很多。
夙沙月明帶著觀棋到蒼益三日,就將蒼益的新鮮事都打聽到了。但是,夙沙月明卻沒有打聽到水喬幽的任何蹤跡。他本以為她總會去醫館的,然而整個蒼益的醫館藥鋪,他都暗中打探了一遍,沒有半點線索。
這讓夙沙月明對水喬幽的擔憂又多了許多,卻又毫無辦法。
葉弦思帶人離開蒼益,前往神哀山的消息傳到中洛安王府時,中洛已經開始飄雪。
隨著這個消息一起從蒼益傳回的,還有與水喬幽有關之事。
柳瑤芊自那次偶遇水喬幽後,隻查到她後又去過一次藥鋪,但是給她看病的大夫不願透露她的病情,之後她未再出現過,她也未找到她的蹤跡,無法將楚默離備的藥給她,亦不知她如今身體如何。
楚默離看著信箋,眉頭緊鎖,轉頭望向身後掛著的九州輿圖。
時禮大膽猜測了一下他的心思,“殿下,既然水姑娘不久前還去過醫館,那證明她的身體應該暫無大礙,您也彆太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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