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離剛要去端碗的手頓住,想起了某碟聽說能吃的野菜。
他在心裡輕輕一笑,將碗端了起來,嘗了一口,如實點評,“好酒。”
水喬幽看他說的是實話,也端起自己麵前的那碗喝了一口。
清酒入喉,口齒留香,的確是好酒。
俞白將酒從俞父的酒窖裡偷出來後,也沒有忘記與她分享,給她嘗了一小口。當時她隻覺又辣又嗆,才知並沒有他們想象的好喝,俞白便不給她喝了。
這個味道,與俞白小時候帶她偷喝俞父的酒味道似乎是一樣的。
她又喝了一口。
她餘毒未清,本不宜飲酒。楚默離看出她今日似是有些不一樣,沒有掃她興,給她夾菜,“乾喝酒傷身。”
水喬幽出了酒,他出菜,她也沒有拒絕。
放下碗,她慢聲道:“這酒,是我一位兄長以前藏在此處的。”
楚默離通過她的話語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若是不熟悉,怎會來此處挖酒尋寶。
他的注意力落在她嘴裡的‘兄長’二字上,直覺冒了出來,想到了她那位她以提過兩次的異姓兄長,“你那位姓俞的兄長?”
水喬幽聽到他猜到,想起自己之前與他說過俞白,她沒有否認,“嗯。”
她手指撫著碗沿,環視四周,“我們幼年時,他從家中酒窖裡拿了酒出來,就藏於此地。”
楚默離記得隔壁那座皇家彆院建成已有十五年。
他們幼年,那估計是很小的時候了。
難怪她會對此地如此熟悉。
“公子,難道不知,這個地方以前也有一座彆院?”
這件事,楚默離倒真是不知。
“不清楚。”
水喬幽明白了,隔壁的皇家彆院出現之前,這裡已成為了平地。
她又喝了一口,給他介紹道:“很多年前,這裡也有一座彆院,乃是俞家祖產。因家父與俞伯父交情甚好,我年幼時,俞家兄長,帶我來過幾次此地。”
楚默離聽出她是在回答她昨日之問,也聽懂了她的意思,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這話語有些怪異。
哪裡怪異,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水喬幽低頭盯著碗裡的酒,楚默離暫時瞧不見她的眼睛與臉上神情,卻能感受到她在緬懷此人。
斯人已逝,楚默離雖然對她口中出現了幾次的兄長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在這時刨根問底。
他陪著她坐了片刻,她又端起酒。
楚默離麵前的酒還沒怎麼動,她碗裡的酒已經見了底。
水喬幽又開了一壇新的,見楚默離碗裡酒未見少,隻給自己倒了一碗。
她喝了一口,還是同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