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周永安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出審訊室,儘管他極力掩飾,但滿臉的疲憊仍難以遮掩。而審訊室內,徐長江則像一隻鬥敗的公雞,癱軟在審訊椅上,雙眼空洞無神,仿佛精氣神被瞬間抽空。
“周書記,這是您要的有關徐長江的審訊資料。”薑霞雙手遞上一個文件袋,輕聲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關切。
“嗯,謝謝。”周永安接過文件袋,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便徑直朝會議室走去。他在會議桌旁緩緩坐下,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文件袋,臉上的神情複雜交織,既有對真相的渴望,又有些不敢麵對袋中可能隱藏的醜惡。猶豫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文件袋。
“薑主任,麻煩你把汪主任請過來,我有事要和他商量。”周永安抬起頭,神色疲憊但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的,周書記,您還有彆的吩咐嗎?”薑霞輕聲詢問。
“沒有了,謝謝你。”周永安說完便低下頭,開始仔細翻閱資料,眉頭不時緊皺,似乎在資料中發現了一些令人費解的問題。
半個小時後,汪小龍匆匆走進會議室,隻見周永安一臉愁容地站在展板前,手中的筆不停地在上麵寫著一些數字,嘴裡還不時地念叨著什麼。
“不好意思,周書記,剛才在審問一個新雙規的乾部。”汪小龍略帶歉意地說道,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嗯,你來的正好,汪主任。”周永安看到汪小龍,急忙招手示意他過來,“你來看看我們前期調查的這些證據,有些異樣。”
汪小龍快步走到展板前,眼睛盯著周永安寫下的數字,疑惑地問道:“周書記,這些數字……”
“是的,這是我們前期調查得到的,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周永安說著,目光掃向站在門口的賴文才,“你把我們剛才審訊的審訊本拿來。”
“好的,周書記。”賴文才應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會議室。
“汪主任,你看看,徐長江在2008年擔任縣長期間,”周永安一邊說,一邊在展板上寫下“縣委書記培訓班”幾個字,並重重地畫了一個紅圈,“今天審訊時,他卻特意提到這件事,這是我們之前調查時忽略的細節。而且從這些數據來看,徐長江的貪汙金額與修路資金的對比存在一些差距。”周永安說著,又在數據下麵畫了一道粗粗的橫線,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周書記,您的意思是……”汪小龍聽了周永安的分析,不禁心頭一緊,試探性地問道。
“我覺得,對於徐長江這個案子,我們中紀委巡查組在最後評論總結時要慎之又慎。他在短短三年時間裡兩次提職,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周永安神情嚴肅,眼中透著犀利的光芒,仿佛要穿透重重迷霧,探尋到背後的真相。
“關於徐長江的處理結果,我已經向書記進行了彙報,上麵的意思是……”汪小龍微微低下頭,眉頭緊鎖,欲言又止,似乎對即將說出的結果心存顧慮,最終還是沒有把最後的處理結果說出口。
“你不說我也知道上麵的意思。”周永安麵色凝重,緩緩踱步到展板前,眼睛死死地盯著展板上的那串數字,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三年貪汙三千八百三十二萬玖仟捌佰元,其中用於修路的就花了三千萬,他自己僅僅用了一百九十多萬,還有一些會員卡、字畫以及黃金等物品。”說完,周永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與糾結,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你說徐長江這性質該怎麼定?說他是貪官吧,可他自己真正私用的不過一百來萬,其餘的錢大都用在了修路這種民生工程上。你說,我們要怎麼跟老百姓交代?”周永安抬起頭,眼神中滿是困惑與掙紮,直直地看向汪小龍,期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周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可國法無情啊。”汪小龍挺直了腰板,表情嚴肅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仿佛在給自己打氣,也在向周永安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們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也應該多考慮實際情況!”周永安正說著,眼角的餘光瞥見剛剛走進會議室的賴文才,便提高了音量說道,“賴文才,你把材料交給汪主任,讓他好好看看,這京城官員的玩法,你們中紀委不能老是盯著下麵官員的貪腐,更應該深入查查他們糜爛的生活。”周永安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揮了一下手,臉上帶著幾分憤懣與急切。
“這些事情目前不是我首要考慮的,我現在的任務就是辦好徐長江貪腐案,以及他殺害張春生弟弟、搶奪走私國家寶物這些事,這是我此行的目的。”汪小龍側過身,避開周永安的目光,緩緩從包裡拿出審訊本,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起來,嘴唇緊緊地抿著,似乎在刻意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不要用雙重標準看待事物,這樣是不對的。我建議對徐長江的處理結果進行更改,我來主筆。”周永安語氣堅定,不容置疑,說完便大步流星地朝會議室門口走去,腳步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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