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海山莊那間略顯昏暗的臨時審訊室裡,燈光昏黃而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周永安靜靜地坐在審訊桌後,周身縈繞著一股沉穩的氣息。他微微眯著眼,默默地抽著煙,繚繞的煙霧在他麵前升騰、盤旋,模糊了他的麵容。
馬林則是一臉懵地看著周永安和陳豐,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反複打量著正在抽煙的周永安和一臉無奈的陳豐。作為派出所的“常客”,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審訊場景,但如此奇怪的開場,還是讓他心中瞬間湧起一陣不安。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在腿上握緊,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緊張。
陳豐則是一臉愁容地看著周永安,眼神中滿是困惑。他實在不明白周永安帶自己來審訊馬林究竟是何用意,來了之後又一言不發,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他微微皺著眉頭,嘴唇微微抿起,時不時地用腳尖輕點地麵,顯示出他內心的焦急與不解。
隨著周永安手中煙的煙灰緩緩落地,發出輕微的“簌簌”聲,周永安這才緩緩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裡,動作沉穩而有力。他抬起頭,目光如炬,慢慢看向坐在對麵的馬林,聲音低沉而清晰地開口問道:“馬林,你是什麼時候跟著卜凡寶的?”
馬林聽到周永安的這一句話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周永安,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問道:“你是誰?”
“我是齊市的市委書記周永安。”周永安語氣平穩,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整個審訊室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哦,是剛來的那個市委書記?”馬林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輕蔑之色,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說道。
“是的,你怎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是不是得罪過你啊?”周永安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直直地盯著馬林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是啊,你不僅得罪過我,還得罪了很多像我這樣的老百姓。”馬林的眼神中燃起一絲怒火,他挺直了身子,激動地說道:“因為你,我被抓了,從今天開始家裡就沒了收入。我父親重病在床,沒人照顧,弟弟妹妹也有可能因為沒錢而輟學,你說你是不是得罪過我?”馬林說完後,一臉認真地瞪著周永安,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絲敵意,仿佛周永安就是那個讓他陷入絕境的罪魁禍首。
周永安聽到這句話後,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馬林,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審視與思索。坐在周永安身邊的陳豐聽到馬林如此放肆的言論,頓時怒從心頭起,“噌”地一下就要站起來,想要訓斥馬林的無禮。然而,周永安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將陳豐按了下去,同時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你知道因為你,我們有多少人會失去工作,失去養家糊口的工資,你就是我們全市像我這樣的人的敵人。”馬林越說越激動,臉漲得通紅,雙手則是握拳重重的打在審訊椅上的平台上,仿佛要將心中的不滿和憤怒全部宣泄出來。
周永安聽到這句話後,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眼神如同寒潭一般冰冷,冷冷地說道:“你知道卜凡寶是黑社會嗎?你知道卜凡寶一天要傷害多少人嗎?就因為他曾經幫助過你和你的家人,你就如此扭曲事實,把黑的說成白的,你覺得你說的對嗎?”周永安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盯著馬林,眼神中的威嚴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
周永安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確實得到了他的救助,可你知道他們在暗地裡都乾了些什麼嗎?他們強買地皮,強拆他人房子,肆意抬高房價來謀取私人利益。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人失去了他們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周永安的聲音逐漸提高,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一般,敲擊著馬林的內心。
“他們還與一些乾部相互勾結,狼狽為奸。使得很多人買房子付了首付,背了房貸,卻遲遲收不到房子,那些人又該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卜凡寶在你心裡還是好人嗎?”周永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心與憤怒,他緊盯著馬林,等待著他的回答。
“一些蠅頭小利就能讓你顛倒黑白,說他是好人,那那些無家可歸的老百姓又算什麼?他們難道是‘罪有應得’嗎?”周永安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馬林,眼神中不經意間閃過的一絲殺意,讓馬林不禁縮了縮脖子。他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周永安的目光,陷入了沉思,心中仿佛在權衡著什麼。
片刻,馬林緩緩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惡狠狠地盯著周永安,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哼,卜凡寶不過是你們這些當官的謀取利益的工具人罷了。真正從中獲利的,還不就是你們這些坐在高位的人!”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因為隻有你們才有權力製定規則,讓我們這些底層人拚了命地為你們服務。”他一邊說,一邊用力地砸在平板上,像是要把心中的憤懣都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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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情緒愈發激動,眼睛瞪得滾圓,直勾勾地看著周永安,滿臉都是恨意。“你們每天嘴上喊著為人民服務,可暗地裡乾的都是些什麼勾當?簡直就是‘殺人越貨’!為了錢,你們這些當官的還有什麼事乾不出來?”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們當官的在我們會所裡,喝完酒,玩完公主,一分錢都不給就大搖大擺地走了。你說,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說到這裡,馬林的眼眶紅了,淚水在裡麵打轉,緊接著,他傷心地抽泣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你們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是人民公仆啊?”馬林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冷冷地看向周永安和陳豐,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失望。“在會所裡,你們玩得比誰都花,玩完也就算了,你們的孩子在會所裡更是變本加厲,少爺公主一起玩。連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你們還有什麼臉說能管理好一個城市?”馬林的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他微微搖頭,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感到無比絕望。
“我認罪,”馬林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那些事情確實是我乾過的,我不會逃避。但我沒乾過的,我絕對不會承認。我隻希望你們不要亂給我安一些莫須有的罪行,可以嗎?”他看著周永安,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仿佛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試圖抓住最後一絲公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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