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市長出去了。”邢誌明輕手輕腳地走進常務副市長辦公室,手裡捏著個小本子,語氣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陳豐正低頭看著一份項目報告,聞言筆尖一頓,眉頭瞬間擰了起來,抬頭看向邢誌明時,眼裡滿是疑惑:“他出去辦什麼事?沒讓人來報備?”他早就料到林驍霖這新來的市長想立威,特意讓邢誌明盯著,就是怕對方搞出什麼“突然襲擊”。
“沒留話,開著自己的車,直接開出市政府大院了。”邢誌明搖著頭,手指在本子上無意識地劃著,“看方向,好像是往老城區那邊去了。”
陳豐“啪”地合上文件,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麵上快速敲擊著,大腦飛速運轉——這林驍霖剛來沒幾天就敢不打招呼往外跑,顯然是憋著勁想查點什麼。他沉默片刻,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現在就給財政局打電話,讓他們把今年那幾個預備立項的項目趕緊敲定,手續能補的先補上,彆讓人抓著空子。”
“好的,我這就去辦。”邢誌明連忙在本子上記下,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聲。
陳豐又想了想,補充道:“再讓市公安局宋局長過來一趟,我得問問最近市裡的治安,尤其是開發區那邊,彆出什麼亂子。”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林驍霖這舉動透著股反常,不得不防。
邢誌明抬頭,遲疑了一下:“老板,市長那邊……還繼續派人跟著嗎?”
“派,當然得派。”陳豐拿起文件又翻開,眼神卻沒落在字上,“他剛來,人地生疏的,他的安全我們也得上上心,這個節骨眼不能出事。”這話聽著像關心,語氣裡卻藏著幾分警惕——他可不信這新市長是真的“不熟悉情況”。
邢誌明看出他眼底的深意,試探著問:“您是怕……市長出事?”
陳豐抬眼,語氣沉了沉:“嗯,這個時候很關鍵,他要是在咱們地界上出點什麼岔子,影響不好。”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何況表哥現在還在中紀委協助工作,這節骨眼上要是牽連到他,麻煩就大了。”
“我明白,老板。”邢誌明點點頭,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時候是中紀委要收網的時候,所以市裡的安穩很重要,尤其是市長這個京都空降下來的。
辦公室裡隻剩下陳豐一人,他盯著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卻一個也看不進去。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在桌麵上投下一道道陰影,像極了他此刻心裡那些盤根錯節的顧慮。這新市長到底想乾什麼?他捏著筆的手,不知不覺間收緊了。
“周書記,這個田立波滑得像條泥鰍,他說的那句話是真沒的,那句話是假的,我們很難分辨。”周凡拿著審訊本,快步跟上前麵的周永安,眉頭擰成個疙瘩——剛才那番問話,對方看似說了不少,實則全是避重就輕的套話。
周永安腳步一頓,轉過身時,眼神裡帶著篤定:“他根本不是自願自首的。”他指尖在走廊牆壁上輕輕點著,“定是被什麼外力逼著,才走了這一步。”
周凡愣住了,滿臉疑惑:“能逼得動一個政法委副書記自首?這得是什麼力量?”
“查他的妻兒在哪。”周永安語氣陡然加重,眼神銳利如刀,“十分鐘,我要他們的詳細資料,住址、聯係方式、最近的活動軌跡,越具體越好。”
“明白!”周凡不敢耽擱,轉身就往辦公室跑,手裡的審訊本被風掀得嘩嘩響。
周永安望著他的背影,眉頭鎖得更緊,空蕩蕩的走廊裡隻有他自己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會議室——那裡還有更棘手的硬仗要打。
“周書記,田立波的案子得抓緊了。”聞方諾見他進來,立刻迎上來,語氣裡帶著無奈和焦慮,“中紀委剛才又來電話催了,問有沒有實質性突破。”
周永安點點頭,走到會議桌前坐下,指尖在桌麵上敲出急促的節奏:“我會儘快撬開他的嘴。”他抬眼看向楊慧,“你們審訊組那邊,有新發現嗎?”
楊慧放下手中的筆錄,臉上帶著幾分凝重:“有一點線索,但離預期差得遠。他像是早就把說辭編好了,問深了就打太極。”
“看來是有備而來。”周永安揉了揉眉心,語氣裡滿是愁容,“陸書記,我想申請讓國安部介入審訊。”
陸新陽抬眼,眼神嚴肅得像結了冰:“這個我會立刻上報。還有什麼需要的,一並說,隻要在權限內,我都給你申請。”
周永安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極低:“這幾個案子牽連的人裡,有一位是我們省委常委。現在已有證據指向他。我想請您親自出麵,對他采取雙規措施。”
“你說的是侯玉軍吧?”陸新陽的手指在桌麵上頓住,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是的,陸書記,他可能是我們今年拿下的第一隻‘大老虎’。”周永安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點了點,語氣裡帶著幾分凝重——侯玉軍這級彆,動起來必然牽動無數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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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新陽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睛,眉頭卻沒鬆開。這兩天為侯玉軍講情的電話沒斷過,那些或明或暗的施壓,反倒讓他更確定手裡的證據沒摻半點水分。他揉了揉眉心,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這活兒棘手得很,牽一發而動全身。”
“您打算什麼時候對侯玉軍采取措施?”陸新陽看著周永安問道,他眼神中透著果決——既然證據確鑿,就不能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我想審完田立波,咱們歇口氣就直接去省委。”周永安頓了頓,補充道,“趁熱打鐵,免得夜長夢多。”
陸新陽睜開眼,點了點頭:“我這就給王書記打個電話請示一下。”他拿起手機,起身時腳步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剛安靜沒幾秒,周凡就拿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周書記,您要的田立波的補充資料。”
周永安接過文件,指尖劃過紙頁,隨口道:“效率挺快。”他低頭翻看,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擰成了疙瘩,額頭上的皺紋一道比一道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著。
“田立波……離婚了?”周永安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驚訝,手裡的文件差點沒拿穩,“什麼時候的事?”
“半年前就辦了手續。”周凡的語氣也沉了下來,“更蹊蹺的是,他把名下所有房產、存款全轉給了前妻和孩子,自己名下乾乾淨淨,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周永安重重合上文件,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看來他們早有準備,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啊。”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冷意——這群人,連退路都算計得這麼精,果然沒一個簡單的。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又凝重了幾分,連窗外的陽光都像是被過濾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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