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鳴山一如從前,安靜得可以聽清楚林鳥啼鳴。
清風堂內,少年端坐在書案前,執筆款款落字,一筆一劃皆是有力有度,工整乾淨。
少年一身天青色衣裳,光潔無暇的臉龐稚氣未退,眉眼清秀舒展,像極了初春的山巒,滿是朝氣蓬勃。
福安穩穩落下最後一個字,待墨痕半乾,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是他默寫下來的第一百二十四篇藥方。
昨日藥王給他留的課業,是記下《藥典全方》全部的內容,過幾日藥王還要抽查背誦成果。
福安想起藥王昨日提出非人的要求,不禁咬緊牙關。
死老頭子一直沒安好心!
隻要他背錯了一處,他就要被罰去後山挑糞澆藥田五日!整整五日!!
喪心病狂!!
福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藥典全方》,打算去隔壁書房找鶴驚寒問幾處疑難問題。
至於藥王那老頭子,最近就喜歡臨溪釣魚,今日保不齊又去山下逮魚去了。
福安見書房門微微敞開,不知鶴驚寒在是不在,便推門而進。
下一秒,福安手裡的書冊突然落地。
他睜大眼睛,一動不敢動,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
此刻書房內沉香繚繞,窗影交錯。
鶴驚寒一支白玉素簪束起墨發,竹青色衣衫微亂,原應該一絲不亂的衣襟處更是被扯開了些許,露出白皙的頸窩,隱約有些蠱惑的意味。
而福安卻看見……鶴驚寒身下卻還壓著一個人!
男人!!
穀塵一身如墨色束袖衣袍,長發高束,身材更顯修長精瘦。他被迫仰頭,側臉被鶴驚寒的長發遮住。不知是何原因,脖頸和耳朵卻格外得紅。
鶴驚寒將穀塵壓在書案上,上身欺近相貼,一手緊扣在精壯的腰側,一手反製住穀塵的手腕,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一青一黑的衣衫糾纏,昭示著此刻兩人之間熾熱的愛意。
“……打,打,打擾了。”
眼前的場麵過於直白和刺激,福安仍舊愣在原地,自己也不知道嘴裡說什麼話。
穀塵耳朵和臉上越發紅了起來,掙紮著想脫離鶴驚寒的手,側著頭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可鶴驚寒手上卻加了幾分力道,又將身下的人給壓了回去。
“……彆動。”
他嗓音低沉沙啞得可怕,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麼,讓穀塵心裡不禁一顫。
“打擾了打擾了打擾了!”
“請繼續請繼續請繼續!”
隻見福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書轉身關門,一溜煙跑出了後院。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書房又恢複了安靜,穀塵因為被人撞見終究掛不住麵子,還是想掙紮起身。
鶴驚寒微微俯身逼近些許,眼中帶著濃濃的占有和渴望,將身下人的臉龐全部收進眼底。
“阿塵,我們繼續。”
夜煞一路領著君燁上了玉鳴山,走出陣法再穿過一片竹林,終於來到了清風堂。
君燁看著玉鳴山處處生機,寧靜祥和得似乎與世隔絕。
這玉鳴山的風景,是子霄穀中最好的一處。
“主子,這些年玉鳴山裡也一直有我們的人。”夜煞跟在君燁身後。
“藥王雖說話難聽了點,脾氣時好時壞,卻沒有斷供穀裡和子霄閣的丹藥和其他藥品。”
夜煞如今也不明白君燁回到子霄穀頭一件事為什麼來了這玉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