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隨即帶著武定侯夫婦想要阻止容潯,若是容潯隨著君睿真進了宮,容家身上的汙名怕是永遠都洗不清了。
“傳召三十羽麟衛前來,簫瑜章久你們二人護好侯爺夫人,不得有一點閃失。”
“衛遷帶三十羽麟衛即刻趕往煜王府防範,必要時直接出手!”
“是!”
南弋飛身上馬,立刻朝著長安街而去。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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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夜梟重新走了進來,給君燁遞來一張紙條,身後跟著三個影衛。
君燁閱後,抬手將那紙條放在油燈上燒了個乾淨。
“人都來了?”他的語氣平靜得同平日裡無二。
“寧王叛軍從西昌城門進城,寧王帶著府上一眾親衛死士過了長安街,如今快要到宮門口。另外,容家軍也進了城。”
忽地,夜梟聽得一聲低低的輕笑,卻那是涼薄。
“一個又一個,還真是鐵了心的進城。這盛京,到底有什麼好。”
夜梟聽著君燁的話,倒也想知道,盛京有什麼好。他陪著君燁來到盛京這些年,不知看過多少殺人謀利為權之事。
這裡是一座圍城,裡麵的陰險詭譎、人性險惡比之江湖多的多。
“是非恩怨總歸要有結束的時候,走吧。”君燁放下手中的那支朱砂玉筆,從一處黑暗走進了另一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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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軍士如狼一般,疾奔在長街之上。容潯握緊韁繩,衣袍飛揚,月色清涼照亮了通往宮門的路。
不知君睿用了什麼方法手段,能暗中派人遞給他消息。他沒想到禦林軍中也有君睿的人。
君睿派人告訴了他兩件事。
一則,武定侯夫婦被君且關在宮中,禦林軍之死也是君且布下的局。這一切隻是為了置容家於死地。
二則,君睿想同他達成一場合作。
“容家已無退路,如今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是破局之法。”
不是容家沒有退路,而是君且從頭至尾隻將容家當成一把為他所用的利刃,當此利刃有了威脅,他便會毫無猶豫地將容家拋棄覆滅。
這一場局,處處都是死路。即便君且現在能放容家一馬,可以後呢?如今這般局麵容家就不會再次承受麼?到那時,容家和北疆還有何退路?
他不是沒有考慮相信南弋告訴他的話,這一切背後推手可能就是君睿。他父親母親到底去了何處或許和君睿脫不了乾係。
可是比起君睿,他更相信是君且所為。如今君睿想要趁機謀反,成或不成,他都要來入局賭一把。
或許,他也能趁此機會給容家謀出真正一條路來。
“駕!”
容潯帶著一眾容家軍,沒有停歇地趕往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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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浮雲遮擋了月光。
宮門處的禦林軍手持兵器,聽到一陣馬蹄聲朝著宮門靠近。隻是他們卻看到那許久未見的寧王殿下正手持利劍,率領軍士欲圖逼宮。
“爾等若是靠近,視為謀逆謀反!速速退去!”
君睿單手持韁,神情在黑暗中難掩狠戾之色。
“今日,反了又如何!給本王殺進去!”
身後的軍士聞腥而動,紛紛拿著武器殺上前,同宮門守衛廝殺不休,頓時濺出一道道鮮血。
“殺!殺!殺!”
君睿看著宮門後的大殿,心中發狠,殺意洶湧。他駕馬踏著禦林軍的屍體進了宮門,數不儘的士兵提刀跟在身後。
這條路,從前他不知走過多少次。
看望母妃,麵見父君,晨起早學,早朝議政,每一次進宮他都是身份最尊貴的皇子。如今呢?他率兵進宮,成了謀逆之人。
可他不後悔。
君睿帶人進了三道宮門,在此期間幾乎不見宮侍,如入無人之境。看來,宮中已經收到了消息。
“後麵可是有人馬?”
季江立馬道“想來是吳卓將軍兵馬已到。”
“派人去看看。”
“是!”季江去了後方。
等進了最後一道宮門,君睿看到正和殿的殿門緊閉,門外內侍全都換成了帶刀禦林軍。殿內雲廊燈光依舊,讓人恍惚還以為是尋常日子一般。
馬蹄聲漸止,殺意漸濃。
君睿握緊長劍,抬眸看見正和殿高台前正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殿內的燈光模糊了那人的麵龐。
借著月色,君睿終於看清那人身著玄衣繡金龍紋,玉帶加身,同他身後一眾兵馬相對比的,是那人身邊幾個侍衛在側。
寥寥數人,卻有著上千上萬人馬的氣勢。
君睿暗中咬牙,手中的長劍透著冷光,他最是厭惡君燁這般模樣作態,不與世爭卻是處處壓他一頭,奪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