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從皇上禦賜婚姻後,七公主第一次生氣。一向溫順的七公主在房間裡砸了很多東西,甚至還打了貼身的丫鬟與宮人。
所有人都明白七公主為什麼生氣?
當然,誰也看出來了賀子升當時在七公主和寧蘭同時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做的竟然是去保護旁邊的寧蘭,而是忽略了自己身邊的七公主,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也出賣了肖望的內心真正喜歡的讓你其實是寧蘭,並非是七公主。
賀子升本來想去解釋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無法說清楚的。
雖然,賀子升的父親極力解釋著賀子升是下意識的反應,並不是沒有其他意思,但是很多人都看的心知肚明,這讓賀子升的父親的話顯得無力蒼白。
兩名刺客交給了錦衣衛鎮撫司審訊,當時負責的人就是賀子升,審訊也很順利,此刻很快交待了一切,他們之所以刺殺七公主,是因為他們和七公主的外公也就是李太師有舊時恩怨,所以最近幾年一直在找機會複仇,後來他們知道七公主是李太師最喜歡的外孫女,於是便決定對七公主下手。
一切審訊結束,物證人證封檔結案後,賀子升才離開回家。
第二天一早,賀家來人了,是朝上賀子升父親的好友梁大人和穆大人,他們一個是吏部的官員,一個是布政司的官員,他們麵色匆匆地和父親進入書房密談,沒過多久便將賀子升喊了過去。
父親的兩位好友看到賀子升,麵色沉重。
“升兒,我且問你,昨天你說刺客的情況已經查清楚,是李太師的仇人複仇,你們錦衣衛已經結案?”父親看著賀子升問道。
“對,整個審訊過程我都在場,最後拿走結案書的是副指揮使陸河,當時我和他一起離開的,因為案情重要,他昨天晚上將人送到錦衣獄,然後向皇上彙報案情。”賀子升說道。
“那刺客具體是什麼人?可有幕後指使人?有沒有交待其他同夥?”旁邊的梁大人問道。
“刺客說是之前被李太師害死的一個官員的後人,我們查了,沒什麼幕後指使人,對方在一年前就混進了禦膳房,因為之前每次李太師過來都沒有機會下手,禦膳房那邊馬上要更換舊人,所以他們才不得已出手的。”賀子升想了想說道。
“可是今天早上吏部那邊發布的內傳文書卻說刺殺七公主的幕後指使人兵部侍郎趙之陽,今天一早,北鎮撫司那邊已經將趙之陽全家押解入獄,李太師那邊親自督辦此案。”穆大人說道。
“兵部侍郎趙之陽?這怎麼可能?要知道昨天刺客行刺的時候,還對兵部尚書的女兒寧蘭動手了,這兵部侍郎趙之陽不是寧尚書的門生嗎?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呢?”趙之陽的情況,賀子升還是明白的,寧尚書下麵的兩個侍郎將都是跟著寧尚書的門生,他們早些年一起作戰,武將和文官不太一樣,他們更注重兄弟師徒之間的感情,所以說趙之陽派人去刺殺七公主,並且還是在這種國宴上,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們馬上趕過來找賀大人商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會不會和昨天宴會上的事情有關係?”梁大人眼睛轉了一下,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是說?”穆大人看了看眼前的賀子升欲言又止。
“可是,這也有點太讓人意外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賀子升的父親一聽,頓時一臉震驚。
“其實可以想象的到,那李太師是什麼人?睚眥必報,昨天的宴會,七公主臉麵受挫,作為李太師最寵愛的外孫女,看到她痛苦難過,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但是對於賀大人這邊,他並不會做什麼,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七公主對賀公子深愛不疑,如果他對賀家做什麼,七公主肯定不會高興,所以他便隻能把目標轉到寧尚書身上,但是平白無故,他是沒有辦法對付堂堂的兵部尚書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可以撕破口,那麼趙之陽應該就是這個口子,目前看來,這隻是趙之陽的所為,但是趙之陽是安尚書的門生,徒弟出事了,師傅都難逃其責。目前看來,無論是李太師還是皇上,都已經默認了這一點。”梁大人仔細分析了一下具體情況。
“可是,寧尚書不是和皇上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皇上怎麼會對他下手呢?”賀子升不太明白。
“皇上能有什麼辦法?今天是李太師讓人過去的,正因為寧尚書一直和皇上關係好,但是他和李太師一直互不來往,之前李太師曾經想過要拉攏寧尚書,但是卻被他拒絕了。我聽說,如果不是因為寧尚書的女兒和七公主關係要好,可能寧尚書早就被李太師收拾了。這一次,李太師想來是正好抓住這個機會,然後對寧尚書下手了。”穆大人歎了口氣說道。
“寧尚書跟我關係其實也不錯的,聽到這樣的情況,我真的有點難過。”賀子升的父親聽後不禁有點傷感。
“伴君如伴虎,這朝堂之上看似錦繡前程,殊不知我們如履薄冰,步步小心啊!”梁大人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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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寧尚書家裡會有事嗎”賀子升又問道。
“難說,目前來看我認為可能解局之人可能在賀公子身上,如果我猜得不錯,最近幾天賀公子將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他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改變整個朝堂的風向,所以我們特意過來和賀大人商討,千萬不要出了問題,否則甚至可能會影響到我們以後的方向啊!”梁大人看著賀子升和他的父親,焦慮萬分地說道。
“兩位大人,你們的心情我明白了,我賀某人之前在這朝堂無人理會,一直以來都是兩位大人幫忙扶持,這緊要關頭,你們過來誠言相告,賀某感激不儘,我一定會好好處理。”賀子升的父親對著兩位大人微微躬身。
“賀大人客氣了,這朝堂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動蕩不安,一股風都可能掀起驚濤駭浪,我們隻能相互依靠,否則很容易陷入其中,無法回頭。”穆大人歎了口氣說道。
聽到這裡,賀子升明白了過來,他突然覺得這朝堂風雲簡直猶如猛虎,他一個沒有留意的動作竟然會引發如此震動,並且還禍害了趙之陽大人全家。身在錦衣衛,他見過太多的冤案假案,有人一夜之間,平白無故被冠以重罪,有人一夜之間,死囚都可以平安無事,雖然國有法度,案由程序,但是權利通天的南鎮撫司,甚至可以不用經過皇上,直接帶人進入錦衣獄,這也是朝堂上下,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對錦衣衛猶如鬼厲,避而遠之的原因。
梁大人和穆大人的求助,其實也是自保,畢竟他們和賀子升的父親關係斐然,而賀子升的父親的動向,必然是安全的動向,當然,這個也是搏命一賭,如果七公主對賀子升由愛生恨,決絕離失,那麼賀家以及所有和賀家有所親近的人,必然遭到連累。
回到錦衣衛,賀子升從羅萬春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昨天的刺客的幕後之人已經定位趙之陽,這一點,無論是從送案宗的陸河還是羅萬春,都明白其中之事。
錦衣獄之內,賀子升去看了一眼趙之陽。趙之陽對此顯然已經無所畏懼,他靜坐牢中,看到賀子升,他微笑不語。
“趙大人,如果可以,我願意幫你去找皇上一試,畢竟您是兵部侍郎,這天大的冤屈怎麼能如此黑白不分?”賀子升抓著門把,憤怒地說道。
“小賀大人,有心了。想來你應該是知道了我是這朝堂風雲的犧牲品,非常感謝你,不過不用了,這起紛爭,如果能夠用我趙之陽的性命來結束,我也死而無憾,至少不會牽連到我的老師了。”趙之陽滄然說道。
“可是,這,這是為什麼?”賀子升實在不解。
“小賀大人,你心思慈善,真是難以相信竟然身在錦衣衛,想來必然是羅萬春對你照顧有加,希望你能是這大明朝錦衣衛寒刀之下一束溫暖的光。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希望大人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趙之陽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和賀子升四目對視。
“趙大人,您說。”賀子升點點頭。
“離寧蘭遠一點,最好此生不見,這對你和你們賀家,寧尚書寧家,是最好的保護。”趙之陽沉聲說道。
賀子升的臉皮顫抖了一下,眼神充滿了悲傷,終於,還是有人跟他說了這句話。
梁大人沒說,穆大人沒說,父親沒說,羅萬春也沒說。
因為他們知道,這次的風雲轉變,雖然根在李太師和皇上之間的權位之爭,但是起手卻是賀子升對寧蘭的隱忍之愛。如果不是涉及到七公主,皇上是自然不會任憑李太師如此處理寧尚書之人,這無異於在給皇上斬手斷腳。一個趙之陽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影響大局,但是卻影響的是寧尚書以及所有跟在寧尚書後麵的文臣武將。
如果賀子升當時伸手先救的是七公主,那麼一切自然是另一個結局。
所以,賀子升自然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他也自然明白,與寧蘭的緣分恐怕由此結束,否則可能下一個出事的就是寧尚書,甚至是他們賀家。
“趙大人放心,你的請求我已知然。”賀子升轉過身,準備離開。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趙之陽悲傷吟出了兩句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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