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
街上落英繽紛,風一吹,便是一片樹葉組成的雨。
此時此刻,一個老式小區的某一間屋子裡,一對母子倆如臨大敵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麵的男人。
林風垂眸略帶嫌棄的看著桌上的水杯。
裡麵的茶垢也不知道積攢了多長時間,厚厚的一層,讓人看一眼就不想喝。
不過他今天來也不是為了喝水的。
不然他那麼忙,日理萬機,沒事乾找這家人乾什麼?
收回視線,林風抬頭看向對麵的中年女人,緩緩開口道:
“不用緊張,我是替樓輕言來取屬於他的東西的。”
樓母皺起眉頭,什麼鬼?
這個家裡,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們一家人的,和那個樓輕言有什麼關係?
正要質問,她突然想起來在外人和樓輕言眼裡,他們就是他的親生父母,真是晦氣。
白白吃了他們家十幾年的飯,現在讓外人這樣欺負他們。
樓母自以為偷偷摸摸的將身側的手機點開。
半個小時前。
她特意發了消息給外出與朋友相聚的樓父,讓他趕緊回來。
他們孤兒寡母的,要是對麵林風突然下手,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
樓母痛定思痛,決定忍辱負重,先保住命再說,顫抖著抬起手指著廁所旁邊的一個門,咽了口口水說:
“那是他的房間,你要什麼自己去找。”
反正樓輕言那些東西,在他們眼裡看來都是垃圾。
要是樓輕言真的不回來了,這些東西隻可能被他們丟了。
而且樓母昨天一個一個翻了翻,發現一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於是又在家裡把樓輕言反反複複罵了好長時間,來來回回都是那些話。
順著她的手指,林風看到了那個房間。
於是站起身走過去,隨手打開房門。
待到看清裡麵的擺設,饒是自認如今已經見多識廣的他,也忍不住皺眉,這真的是一個房間嗎?
隻有十來個平米的地方,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雜物,隻有一個單人床孤單單的被擺在角落,看起來十分可憐。
而且房間裡由於擺的雜物太多,充斥著物品發黴的味道,林風隻在裡麵站了一分鐘,就被這味道刺激的頭疼。
可想而知,樓輕言在這個房間住了這麼多年,遭受的都是什麼。
幾乎是完全屏住呼吸,林風按照樓輕言之前說的,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盒子,掏出鑰匙打開盒子,裡麵有零零散散的不少東西,還有一個戶口本。
早在幾年前,那夫妻倆為了利益,就把他的戶口單獨放了。
樓輕言彆的東西都不要,隻要這個東西,證明他早就和這個家沒有關係了。
取了盒子,林風一刻不停的離開這個雜物間。
出門的時候,那女人看見他手裡的東西的一瞬間,眼睛驟然冒出火星。
她在裡麵找了那麼多遍,怎麼就沒有看見這個東西?
掃了樓母一眼,林風一句話也沒有跟他們說,徑直朝門口而去。
“站住!”
樓母二話不說站起來,蹭的竄了出去,張開雙臂擋在林風麵前,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盒子,
“誰讓你隨隨便便拿走我們家的東西的?”
“未經允許私自拿,那就是偷,就是搶……”
“搶?”
林風聞言沒忍住笑了出來,如果他這是搶的話,那這些年這一家人在樓輕言身上做的,在他身上得到的,又是什麼?
這個女人,雙標的可以。
翻了個白眼,林風乾脆坐實這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