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煒蕭盯著桌上的相框發呆。
上午開了個無比漫長的會,今年公司的銷售額斷崖式下滑,特彆是亞洲地區。
公司歐洲總部召集亞洲大區的二十幾名高管召開視頻會議,一開始大家還是在討論如何提升下個財年的銷售額,開到最後,被大老板數落急了,各方就開始互相推卸責任,踢皮球。
企業大了,高管們難免心思各異。
李煒蕭見了太多次這種場麵,自己更是個中高手。
會議開到最後,自己不僅全身而退,似乎還得到了高層的暗示,說明年有可能提拔到總部進行曆練。
但對李煒蕭這種老油條來說,大老板的空頭支票一般就是聽聽而已。
老板搖搖錢袋子,讓員工聽個響,很多時候隻是一種激勵手段,最後是否兌現還真不一定。
即便心知肚明,李煒蕭卻也做足了禮數,對老板一頓表忠誠表決心,誓要在第三、第四季度給老板一個滿意的答卷。
散會後,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剛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地溝油味——嗅覺是不會出錯的,彆看他如今地位光鮮收入頗豐,他也有過住城中村、吃蒼蠅館子的歲月。
這個味道,一聞就知道是那種,牆壁發黑,案板油乎乎,廚師上完廁所連手也不洗就開始切菜的小飯館做出來的菜品的氣味。
一種貧窮的氣味。
但是房間裡並沒有任何飯盒。
他習慣性的抽了抽鼻子。
想仔細尋找氣味的來源。
他慢慢地踱步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眼就發現,桌上的相框移動了位置。
有人來過這個房間。
會是誰呢?
李煒蕭盯著相框裡的女孩,看了半天,伸手拿起相框,翻來覆去地檢查。
他腦海裡逐個過濾著可疑的名字。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王助理推門,探進來半個身子:
“李總,已經一點多了,需要幫您點餐嗎?”
“不用,幫我做一杯冰美式就好。”
“知道了李總,馬上來。”
手機在褲兜裡震動起來,李煒蕭解鎖屏幕。
“老公,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是楚熙。
“方便。”李煒蕭回複道。
幾秒鐘後楚熙電話打了進來:
“老公,我是這麼想的,反正咱們已經見過家長了,我想是不是我們是不是可以儘快把婚紗照,還有酒席的事情都定下來。”
楚熙的聲音總是會讓他焦躁的心情沉靜下來。
李煒蕭換了個姿勢,把腿架在辦公桌上,老板椅朝後麵仰著,他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開玩笑道:
“怎麼,你這麼著急嫁給我啊。”
“老公,跟你說正經事呢,你再逗我,我不理你了。”
李煒蕭在腦海裡想象著未婚妻羞紅了臉的樣子。
對於楚熙的提議,李煒蕭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兩人在電話裡商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去預約,這周日就去拍婚紗照。
掛斷電話,王助理也正好把冰美式端了進來,李煒蕭又交代了一些工作,她答應著就出去了。
喝著咖啡,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桌麵的相框上。
忽然,一個名字跳進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