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梟並沒有像李家豪一樣,借助放大鏡觀賞,而是直接用眼睛,在古畫上一寸寸掃過。
他不時皺眉,像是在疑惑於這幅畫本身,又像是在疑惑於,李家豪剛才所說的話。
不得不說,這樣的表演是真的累。
原本葉梟是可以侃侃而談,直接道出這幅畫的不妥之處的,但此時卻是要偏偏裝出,經過李家豪提醒後,再恍然大悟的模樣。
幾分鐘後,葉梟突然腳步停頓了下來,他伸出手在絹畫上揉了揉,然後湊到鼻子上一嗅,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來。
見狀,翟水火眉頭不禁狠狠一挑。
“那小子,莫不是也發現了問題?”
翟水火也顧不得李家豪怎麼想了,急切的走上前,也學著葉梟的模樣,伸手揉捏絹畫後,猛然一吸鼻子嗅起來。
下一秒,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瑪德,那小子到底聞出什麼來了,怎麼自己絲毫氣味都沒有聞出來?”
翟水火轉過頭來,看向葉梟和李家豪,“李老,唐助理,二位有什麼指教,翟某洗耳恭聽。”
他這話是帶著幾分不忿的,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一幅百分百的正品,但李家豪和葉梟,卻是非要在自己麵前故弄玄虛。
李家豪依舊是雙手負後的高人模樣。
他也蒙著呢!
又能指教翟水火什麼?
好在葉梟沒有讓翟水火這話掉在地上,就聽他頗為惋惜的看向翟水火說道:“翟署長,我發表一點自己的個人觀點,希望你不要介意。”
葉梟這話一出口,李家豪頓時集中精神側耳聆聽起來。
劉嫣然雖然仍舊不相信,這幅雲山煙樹圖有問題,但也來了濃厚的興趣,她倒要聽聽葉梟有什麼見解。
翟水火則是眸光陰鬱,如果眼前這小子隻是嘩眾取寵,故意找茬的話,儘管其是李家豪的助理,他也不會給其留麵子。
畢竟這私人博物館中的藏品,大多都是屬於他個人的,對於一個收藏家來說,懟臉挑刺是很忌諱的。
汪登發臉上露出蔑視的冷笑,覺得葉梟這就是在自取其辱。
李家豪在翟水火麵前裝,後者自是不敢將其如何,但你一個小助理,螻蟻一般的人物,竟敢招惹翟水火這條地頭蛇,怕是被人敲了悶棍,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葉梟絲毫沒去在意幾人怎麼想,而是指著玻璃展櫃上的古畫,不卑不亢道:“這幅古畫用料上很是考究,比如這絹布,就是宋代皇家畫院專用的雙絲絹。”
聽到這,李家豪和翟水火都是輕微的一點頭,二者都認同了葉梟所說。
在宋代作畫多用絹,質地一共有兩種,單絲和雙絲,單絲因為雙絲比單絲更加致密緊湊的緣故,用其作畫能夠曆久彌新,保存時間更長久。
但這種絹絲製作很是複雜,在古代一般隻有皇家才能用得起。
葉梟能夠指出此畫是使用雙絲絹,可見對於古玩是有一定鑒賞能力的。
這時,葉梟突然話鋒一轉,擲地有聲道:“但是這幅畫卻不是宋代的作品,而是近人臨摹的仿品。”
此話一出,翟水火當即麵色陰沉下來,劉嫣然也是柳眉微皺,覺得葉梟有些武斷了。
汪登發當即嗤笑出聲:“唐助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這座私人博物館的藏品,大多是來自西境富商和收藏家的捐贈,有的甚至是直接從拍賣會買下的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