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的頭子見她生得漂亮,便心生邪念,欲行不軌之事,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為了保全清白,她隻剩了跳井自儘這一條路。
蘇知魚輕輕地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夜言卿,待他轉過頭時,捧起了他的臉。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你。”
她頓了頓,“一直一直都在等你。”
夜言卿愣愣地看著蘇知魚的臉,他知道記起來了自己一直在記憶裡麵尋找的人是誰了,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蘇知魚會給自己那種奇異的熟悉感了。
他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卻猛地看到了蘇知魚胸口綻放開來的一片血花,越來越大……
鮮血順著蘇知魚的身子滴落在了夜言卿的臉上,一直蜿蜒著滑落進了他的眼底,原本好看的紅衣裳,在此刻竟然分不出是衣裳的本色,亦或者是血。
“咳咳……”血也跟著從蘇知魚的口中流出,連帶著她的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了起來。
夜言卿隻能無助地抱著她的身體,一點點地看著她慢慢變成了一個血人。
不……不行的。
他將她抱了起來,沒命地朝來時的路上跑了起來。
隻要到了忘川,就一定會有機會救她。
“知魚……再等等,再等一會就好,快到了……我一定會救你的。”夜言卿跑得踉踉蹌蹌的,雙目通紅,邊跑邊不斷低頭去看她。
蘇知魚卻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已經忘記你很多次了,可最後卻總是又記了起來。”
“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還會記得你的。”
嘭。
夜言卿幾乎是帶著蘇知魚跌進了往生門,可哪怕到了忘川,到了奈何橋,到了孟婆的領域,蘇知魚也依然沒有絲毫的好轉。
“……”
“……”
蘇知魚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是涼的,雖然平時好像也沒感覺它們流淌著熾熱過。
她就這麼一直趴在夜言卿的懷裡,看著他,什麼也沒說,直到徹底閉上了眼睛。
沒有悼念的話,沒有淚水,沒有告彆,夜言卿就這麼看著蘇知魚的氣息就這樣一點點的衰弱下去,最後消失。
忘川沒有烏鴉,無人唱響哀歌。
天長地久有時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白居易《長恨歌》)
悲傷,不舍,後悔,蔓延到了忘川的每一個角落,引得忘川河流沸騰奔湧了起來。
在此時,地府裡才有人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隻有孟婆身死消失時,才會引得忘川江水動蕩起來。
一個黑衣男子好似突然出現在了言夜卿的身後,儘管夜言卿察覺到了,卻久久沒有回頭看他。
最後,還是由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去陽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