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我悶悶地應了一句,感覺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成了呈堂證供。
“……”
“你們兩個人,一個太木,一個膽子又太小……”
“那我還能說什麼?”秧擺了擺手。
“那就憋著什麼都彆說。”我快速地瞥了一眼又重新把頭低回去,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一時間,我不說話,秧不說話,良也不說話,車間裡麵的氣氛開始變得怪異了起來。
最後,還是秧打破了沉默。
“不是,那不聊這個,咱們聊點其他的唄?”
“這樣乾坐著也無聊不是?”秧對著我撇了撇嘴。
“那你起個話題吧。”我順著秧的話繼續說道,畢竟這樣尷尬下去也確實不太好。
“那……咱們來聊聊鈺?”
“聊她乾嘛?”我挑了挑眉頭,有些不明所以。
“那……聊鳶姐姐?”秧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
“那還不如聊鈺。”
“所以……你們倆一直在說的那個鈺,是誰?”良在此刻突然插了進來。
“啊?”秧頓了頓,“良爺不知道鈺是誰嗎?”
隨後又看向了我,“穗姐姐沒跟良爺說過?”
我越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便沒有說。”
要說嗎?
之前一直沒有跟良講過鈺的事情,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大抵還是不想讓良為我擔心的。
可轉念一想,如果連秧都可以知道,而良卻不能知道,那這樣對良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
“你方便說嗎?”良看向了我,因為在背陽處,顯得他的眼睛晦明不定。
良不是傻子,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這樣問的。
我長歎了一口氣,如果沒有秧這茬,良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鈺這個人的存在。
存在於我生命中的一隅,卻又有著轉瞬即逝的璀璨。
一個人該度過怎樣的一生呢?
我不知道,沒有答案。
落魄也是一生,繁華也是一生,得過且過,還是一生。
我們起起落落,到頭來還是不得不麵對既定的終點。
“鈺是……”此處省略描寫,因為大夥也都知道了我就不重複敘述了。
我大概把鈺的事情結合我這些年的經曆跟良講了一遍。
良聽後沉默了許久。
我明白他沉默的原因。
其實我跟鈺的關係無比接近我跟良的關係,不同的隻是受害者與施害者的角色互換罷了。
問題是,我放下了良,鈺卻放不下我。
“……”
“如果……”良微微張口想說些什麼,到最後卻又沒有說出來。
“如果她也可以跟我一樣,對嗎?”我接著良的話說道。
“嗯。”良點了點頭,他沒說完的話,沒說出口的話,不想說的話,我其實都懂。
這個人有點太好懂了,除了喜怒不形於色,單憑肢體語言還有講出來的話我也都能猜出大概。
總有人要去看懂他的詞不達意,明白他的言不由衷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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