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
我牽著秧,掀開門簾走進帳篷。
裡麵的氛圍相對輕鬆,見我們進來陌叔點點頭,吩咐侍衛上茶。
陳雨亦臉色好極了,在來的路上,他沒顯露太多情緒,但隱隱能察覺到一絲失落。
但現在卻不停的向陌叔舉杯敬酒,可以說是喝嗨了。
“穗姐姐。”
禾瑤笑著招招手,向我敘述著她們剛剛商談出的結果。
姓許是徐大夫的提議,陌叔竟直接提出可以讓我們在臨近商隊休整的村莊據點休息。
同時還準備好了車馬,跟我們隨時啟程揚州。
至於陳雨亦,則因為武藝高強成為商隊的護衛,等陌叔一行進城補給後,便可隨商隊一同上路。
雖說不如在城府中過得安穩,但至少有一筆不小的收入足夠她和家母的生活所需。
“怎麼樣?”
“這樣的安排可還滿意?”
我點點頭剛一坐下,秧就像貓一樣,順勢鑽進我懷裡。
“我們也不敢多奢求什麼,陌叔能網開一麵放過我們已經知足了。”
陌叔抿了口茶,指了指貨箱上擺著的藥箱開口道。
“這也是徐大夫的意思,剛好離這不出幾裡就有我們的一處據點,都是我自己手底下的人相對安全,隻是………”
他歎了口氣,用複雜的目光看向依偎在我懷裡的秧。
“隻是小姐她……”
陌叔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秧在另一個層麵上講,可是他的小主子。
就算有恩,說到底也不是至親,就這麼交給外人自然不願。
可聽秧詳細講過在伊三那的事,他深知背後主謀也因此陷入兩難的局麵。
一麵是他疼愛的小主子,一麵是府上的命令,無論選哪個都有利弊得失。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梳理著秧淩亂的頭發。
秧的去留隻能由他來定,我做不了,也做不到什麼。
即使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小丫頭,但若再無緣相伴,也隻好分彆了,這也是先前就有的覺悟。
“………”
“陌叔………能聽我講兩句嗎?”
秧開口道。
先前她一直在聽,秧與陌叔相處的日子,可比我們多太多了,對於陌叔的難處心裡也清楚。
“大小姐請講,老夫一定儘力滿足。”
“我想跟穗姐姐她們……”
陌叔麵露難色,把目光轉向我。
“秧……不要任性。”
我無奈道。
“不管在城裡發生了什麼,至少還有陌叔不……”
秧很少打斷我的話。
“穗姐姐是想要丟下我嗎?”
“呃……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看待你們,但至少我知道你們不會因為利益就拋下昔日的夥伴。”
秧靜靜的說。
我頭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堅定無比的神色,一時語塞,也不知該說什麼。
“而且這一路上我不依舊生龍活虎?”
“說句不好聽的,穗姐姐不是也很樂意帶著我這個“累贅”嗎?”
說到這秧朝我眨眨眼,眼底儘是狡黠,透露著可愛。
“誒………”
陌叔長歎一聲,隨後又笑了笑,站起身,慈愛的摸了摸秧的頭。
“既然大小姐都這麼說了,老夫也不好多說什麼。”
“穗姑娘,你可千萬要答應老夫照顧好大小姐啊。”
“那是自然。”
我也站起來,鄭重的握住陌叔伸過的手。
“大小姐此去就不知何時再見了,以後可要多給老夫寫信啊。”
“知道啦陌叔,會寫信的!”
她們抱在一起,我心裡五味雜陳,不過還好,一行人總算湊齊了。
……………
窗外月色正明,而帳篷內,燭光微亮。
“咳………咳咳。”
胸口傳來陣陣刺癢感,我壓低聲音抓起一旁茶水猛灌一口,這才好受些。
可能是太久沒服藥的緣故,藥效不如以前,隻能緩解一小會兒。
原本還想著晚些去找徐大夫問問,誰知那人竟早早上路………
我重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針線,不禁皺了皺眉,剛剛的病痛是我一不小心又縫錯了位置。
竟然將良披風的領口兩側縫在了一起,隻好拆線重頭再來。
感到有點頭大,我乾脆放下披風,又喝了喝口茶,憂心忡忡的看向床上的良。
良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但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不再是一片慘白了。
中午和陌叔一行人談妥後,陳雨亦就先將良抬到了空氣更流暢的帳篷內。
徐大夫又檢查了傷口,確認沒有再惡化下去後,便讓我暫時回避,令人端來盆熱水,清理了良的全身。
良的舊衣很臟,布滿血跡,為良換上更為寬敞的衣服,趁著下午時間還早,向眾人打過招呼後我便去河邊清洗。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良穿這身看著更親切,哪怕它很臟很破,我一心想將它補好。
眼下,襯衣和褲子都修補的差不多了,唯有這披風殘破的實在太厲害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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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口濁氣,我又埋頭縫補。
“穗姐姐……你睡了嗎?”
門外響起了小聲嘀咕。
“沒有,進來吧。”
“好耶!禾瑤姐姐向前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