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諦聽………"
我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見到過。
"怎麼,有必要念這麼多次嗎?"
諦聽壞笑著故意將臉貼了過來,一雙手死死纏著我的臂膀。
"如果是對我一見鐘情的話,可以直說哦。"
她的個子很高,幾乎沒比我差多少,湊過來時特地眨了眨眼,擺出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你的想象力還挺豐富啊……"
見她這副模樣我感到一陣頭疼,慌忙將她推開,我忘記她會讀心術這一茬了。
"彆多想了,我隻是感覺依稀在哪見過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罷了。"
"嘖,沒意思。"
既然我不受誘惑,諦聽沒好氣地說著把臉扭向一邊,但她並沒有繼續向前走去,而是停在了離我兩三步的地方。
突然,環繞在她周遭的黑霧,肉眼可見變得濃厚起來。
"這………你彆生氣嘛,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彆太過分就行。"
她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得出口安慰,實在想不通明明諦聽看上去那麼成熟,言行卻如孩童一般任性。
"嘩…………"
諦聽沒有開口,卻是麵色沉重地伸手朝前方的虛空猛地一抓。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雙臂已然還原成了獸爪,剛剛那一擊更是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三道細長的飛刃,帶著飄渺的黑煙劃破夜空,明明那裡空無一物,此刻卻發出古怪的劈啪聲。
諦聽皺了皺眉,隨即又是三道光刃無聲射出。
"劈……啪劈啪………"
一陣清脆的破碎聲交雜著亡靈憤怒的吼叫傳來。
在我吃驚的注視下,天空宛如破碎的明鏡,一塊塊脫落下來,露出了它的原貌。
"諦聽!你好大的膽子!"
"你怎麼敢違反我們之間的約定?"
亡靈們咆哮著從一處處縫隙中襲來,他們麵目猙獰,伸著修長的手爪直衝我和諦聽而來。
"嗬嗬……"
諦聽冷笑一聲,攔住走上來的我示意我彆動,隨後在濃煙中徹底幻化成怪物,雙翅一撲,升上空中。
"當初自己不渡忘川河,要在血照平原逗留,尋找冥緣。"
"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還見不得彆人好嗎?"
她的戰力與其說完勝那群亡靈,不如說是單方麵碾壓。
一個個亡靈被她撕碎,過了好一會兒才在不遠處重新凝聚。
"好吧,我們打不過她……"
"可惡,那小子到底給了她什麼好處,讓她這樣護著。"
"哼,想走?"
"沒門!"
眼見亡靈們產生怯意,諦聽渾身散發出一股極為恐怖的殺意,她雙眼通紅,張開血盆虎口,頓時一股無形的吸力朝亡靈們作用而去。
"等等,那是什麼?"
"她要吞噬我們,她怎麼敢?"
亡靈有的咆哮,有的哀嚎,但不管他們如何掙紮,結果都是被諦聽吸入體內。
當天上的亡靈消散一空,諦聽化為人形,落回了地麵。
"諦………聽?"
我看著她身上所散發的比先前濃好幾倍的黑煙,不安地問道,身上的白衣帛也跟著亮了起來,抵抗著周遭黑煙的侵蝕。
"怎麼啦?我可愛的小人。"
諦聽如木偶般一頓一頓地轉過頭,露出個僵硬的笑容,她眼裡還殘留著血絲,手臂下端有一道明顯的傷痕,一滴滴翠綠的血液從她指尖滴落。
"沒……沒什麼,你沒事吧?"
"沒有哦小人,話說你是喜歡我叫你良,還是良爺啊……哈哈哈……良~爺哈哈哈……"
"喂,你清醒一點啊。"
我急忙走上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抓著她的雙肩使勁晃了晃。
"額……嗯嗯誒?"
諦聽呆滯了片刻,被我搖晃著算是清醒了些。
"額……抱歉,剛剛吸收的怨氣有點重了,神誌有些不清。"
她使勁拍了拍腦袋,拉著我原地坐了下來。
伴著她的動作,我身上的衣帛分出一小道白光,緩緩流入她按在我肩上的手,與黑煙交融到一起。
諦聽神色漸緩,開口道:
"我需要緩一緩,趁現在把你想問的都問出來吧。"
我看著身上的白衣帛仔細思考起來。
說實在的,真要問起來,那我的問題可太多太雜了。我看著諦聽緊閉雙眼,她的疲態流露得十分明顯。
看得出來,剛剛的戰鬥對她的消耗並不小,尤其是吞噬那群亡靈之後。天差地彆的狀態與口中胡亂喊出的"良爺"一詞都頗令我在意。
"我是叫良,可為什麼要加上個爺呢?"
我心裡想著,這時一個清晰的念頭在腦海裡浮現。
那群亡靈是關鍵。
他們都是被我直接或間接殺死的人,自然對我怨氣衝天。
同時他們保留了和我暫時交互時的記憶,雖然被磨損得很厲害,但奈何人數多啊。
諦聽吸收了亡靈之後,定是解讀了這些才有了如此古怪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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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靠,她能讀心,我怎麼又忘了。"
"那現在……"
果不其然,當我再次抬頭看向諦聽時,她雖仍未睜眼,默默吸收我身上的白光,但嘴角微微上揚,一副計劃得逞的樣子,剛剛的疲態早已煙消雲散。
"…………"
"諦聽,你應該知道我問什麼了吧?"
"嗬嗬,反應挺快的嘛。"
諦聽收回手狠狠伸了個懶腰,隨後將手撐在大腿上,托著腮帶著絲欣賞的眼神看向我。
"的確,我剛剛所消化吸收的亡靈都與你有關,也因為你這個罪魁禍首在,他們的怨氣比以往大了數倍,搞得我都險些被侵蝕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