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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不知花有態,亂來唯覺酒多情。"
或許這用徐州之行換來的短暫悠閒時光,已是上天投下的最大憐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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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良爺的手好笨啊。"
滿穗輕聲嘟囔著,纖細的手握著我略顯笨拙地穿針引線。她微微蹙著眉頭,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卻仍專注地縫著手中的圍巾。
剪斷最後一根線頭時,她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雖然針腳有些歪斜,但圍巾整體透著清秀雅致,末端那個"安"字依舊繡得一絲不苟,針線細密,仿佛承載著她所有的祈願——在這風雨飄搖的末朝,隻盼它能護佑所係之人平安。
"額,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看著她略顯疲憊的樣子,我忍不住伸手替她擦去額角的汗珠,"你的身體還好嗎?我聽秧說你當時……"
"哎呀,好了好了。"滿穗擺擺手打斷我,順勢靠在我肩頭蹭了蹭,像隻饜足的貓兒般伸了個懶腰,衣料摩擦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良爺什麼時候能痊愈啊?"她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和良爺出去走走……"
"咚咚咚……"
"穗姐姐,你在裡麵嗎?"門外傳來秧清脆的聲音。滿穗立刻直起身,麻利地將圍巾收進木盒,盒蓋發出輕輕的"哢嗒"聲。
"我在呢,門沒鎖,進來吧。"她語氣溫柔,卻悄悄朝我眨了眨眼。
話音剛落,秧便"吱呀"一聲推開門,像隻歡快的小雀兒般蹦了進來,裙擺隨著動作翻飛。
禾瑤跟在她身後,步履沉穩,眉眼間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兩人一靜一動,倒真像是姐姐領著頑皮的妹妹。
"嘻嘻,穗姐姐昨晚休息得好嗎?"秧湊到滿穗麵前,笑得狡黠。
"虧你還問得出口?"滿穗作勢要敲她腦袋,秧趕緊縮了縮脖子。滿穗轉而拉著禾瑤坐下,動作熟稔自然。
秧衝滿穗吐了吐舌頭,轉身趴到我床邊,小手托著腮幫子:"良爺感覺好些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好多了。"我笑著點頭,"等再好些,我一定要當麵謝謝陌叔。"
秧鼓了鼓腮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其實不用這麼客氣的……"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扭頭對滿穗說:"對了穗姐姐!采藥的村民們都回來了,村長讓你去看看藥材。還有……"
她突然頓住,低頭瞄了我一眼,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一個看破一切似的的笑。"你再不去後廚,給良爺燉的湯就要燒乾啦!"
"哎呀!"滿穗驚呼著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朝門外走去。秧捂嘴偷笑,眼睛彎成了月牙。
"不對……"滿穗突然停下,眯著眼睛折返回來,一把抓住秧的手腕。
秧的笑容瞬間僵住:"穗、穗姐姐?"
"小秧陪我去吧?"滿穗笑得很甜,手上卻在暗暗用力,"我一個人怪孤單的……"
"你明明就是想支開我!"秧可憐巴巴地抗議,卻還是被拖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