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寧不缺率先說道:“程傑,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
他虛扶那四十來歲中年男人的肩膀,說道:“這位是咱們上京夜梟的頭兒,宋木頭,在上京警巡院任職。我們能這麼順利的在上京城安頓下來,也多虧了他。”
隨後寧不缺掌心朝上,手掌滑向了那狐狸眼的女人,說道:“這是咱夜梟在上京刺事的,蘇晴,專門幫咱們收集各種消息。她管著一個……酒樓,老甘就在那當廚子。”
甘鳳武老臉通紅,低頭輕笑兩聲。孫延召看在眼裡,心說這廚子是正經廚子,在哪都是乾,就是不知道這酒樓正不正經了。
那蘇晴聲音柔媚,“小郎君……”
孫延召點頭回應,也算打過招呼了。
寧不缺又輕輕拍了拍孫延召的後背說道:“這就是我給你們提到的程傑,現在叫慶傑,我寧不缺的救命恩人。”
孫延召在夜梟是小字輩,未立寸功,生瓜蛋子一個。寧不缺怕孫延召被他們輕視,這才特意說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他哪知,孫延召雖然沒來幾天,可已非無名之輩,尤其對於宋木頭、蘇晴這等消息靈通的人,這幾天,慶傑這個名字搞的他們耳朵都要起繭了。若非寧不缺他們到來,還在拚命的調查這慶氏嫡出的來上京城的目的。
孫延召麵對前輩,也不能失了禮數,做叉手禮:“見過宋木頭大哥,見過蘇晴姐姐。”
宋木頭微微點頭,說道:“程傑還是慶傑?有意思,要不是寧不缺帶你過來,還真不知道就是同一個人,我還以為齊州慶氏要摻和進來了,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
蘇晴也笑道:“可不是,這些天來我樓裡的,大多都提到了慶傑,說是在耶律賢的生辰宴上大出風頭,奪了什麼文武魁首,又是什麼二位貴女要侍一夫。前兩日還廢了百獸衛的三個人,輕鬆打敗了百獸衛統領,白虹榜上乙等上的耶律白亭,當真風頭無兩。想不通啊竟也是咱夜梟的人,可夜梟的規矩卻是一條也沒記住。”
聽這蘇晴綿中帶刺,孫延召笑道:“蘇晴姐姐說笑了,我本來也不是潛伏在上京城的,如今不過借著慶家的名頭自保一下,順便攪和一番。而且我入夜梟時間尚淺,是機緣巧合來到了這上京城。所以並不知該如何聯係你們,並非有意不通消息的。”
甘鳳武打了個圓場,說道:“都是自己人,我甘鳳武可以打包票,程傑他沒問題。”
甘鳳武性子剛烈與蘇晴本就相熟,既然甘鳳武都願意作保,蘇晴也就沒有任何懷疑的理由了。
寧不缺也道:“木頭,蘇晴,你們放心,我們來上京待不了多久,決計不會給你們添亂的,等這幾天差不多了,就帶著程傑他南下。”
宋木頭麵沉似水,沒有作答,反而從懷中取出一小卷紙來。寧不缺看在眼裡便皺了眉,這卷紙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夜梟的短途飛鴿傳書。
宋木頭說道:“寧不缺、甘鳳武、陳田,你們三人擅離職守,按照軍規本該就地格殺,不過念你三人在幽州多年,兢兢業業,並無過錯,特給你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寧不缺與甘鳳武、陳田相互對視了一眼,開口問道:“木頭,你這是?”
“將軍口令,你自己看吧。”宋木頭把卷紙遞給了寧不缺。
寧不缺接過後,展開一看,上麵寫著:務必協助上京夜梟一同絞殺耶律璟。寧不缺看後把紙條給其他三人依次觀看。
到了孫延召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
宋木頭看在眼裡,問道:“怎麼?你有什麼不同的想法嗎?”
“我確有幾句肺腑之言。”
孫延召知道,刺殺遼國皇帝,短期內的確可以讓遼國混亂,從而有機會拿回燕雲十六州。可即便是朱將軍也有其視野的局限性,萬難比得上孫延召這樣的穿越者。畢竟他知曉自耶律璟死後,遼國才真正進入一段強盛期。
他問道:“宋木頭大哥,你覺得耶律璟如何?”
宋木頭想了想,說道:“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大體而言,耶律璟算不上一個賢明的君主,雖然前些年多次下詔減免百姓賦稅,國家也尚且穩定,可近些年越發的酗酒暴虐,濫刑濫殺,常有打獵數月不理朝政之舉,而且更不近女色,膝下沒有子嗣,此絕非遼國社稷之福。”
孫延召點了點頭:“說的好,可木頭大哥有沒有想過,其實耶律璟的存在,更符合我們大宋的利益。他死了,萬一換上個勵精圖治的家夥來,長期對宋用兵,日後邊軍連年征戰,咱們刺殺耶律璟之舉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一旁的蘇晴笑道:“弟弟,凡事不可絕對,你怎知下一位君主就會勵精圖治?也有另一種可能,遼國推出一位更無用的人來,更容易被他們下麵人所操控。”
“話雖這麼說,可耶律璟近些年的所作所為已更像一名昏君,各部族之間也在蠢蠢欲動。此時刺殺耶律璟,這真值得我們為此而赴死嗎?”孫延召又問道,“即便成功了,那兩位可知下一位郎主的人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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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木頭想了想說道,“首選自然是太宗次子,耶律璟的親弟弟,耶律罨撒葛,此人頗有軍事才能,其妻蕭胡輦更是南京留守蕭思溫的長女,隻可惜因為前些年叛亂被流放西北,如今遠隔千裡,怕是沒有任何上位的機會了。”
蘇晴說道:“還有耶律賢,世宗耶律阮之子,據我所知漢人世家皆暗地裡支持此人,前幾日你參加過他的生辰宴,想必對此人頗為熟悉了吧。至於其餘人等還有像耶律李胡、耶律婁國、耶律屋質各有缺點,要麼不屬於橫帳三房沒有上位的資格,要麼平時行為不檢,不得人心。都不如之前說的兩位。”
孫延召當然知道,按照曆史,耶律賢就是下一任郎主,他說道:“不錯,不僅漢人支持耶律賢,很多契丹人也在暗地裡支持耶律賢,就比如我知道的有南京留守蕭思溫所代表的後族拔裡部。這耶律賢絕非表麵上的癆病鬼那麼簡單。此人是有雄才大略的。我不知朱將軍是出於何種目的要去刺殺耶律璟,我最擔心的是咱們給人當槍使了。即便不考慮咱們的死活,也得考慮考慮萬千大宋的子民。”
宋木頭潛伏遼國二十年之久,對上京的裡裡外外清楚的很,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被孫延召的話所說服了。
如刺殺真的成功,最合契丹禮法、離的最近、受擁護最多的,的確是年輕的耶律賢。如此人上位,試問真的會比一個弑殺的酒鬼差嗎?萬一日後遼國更加強盛,對南用兵,這不是好心辦了錯事。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慶傑,今日就先到這吧,此事再議。”正當宋木頭要解散今日的會麵時,破廟外竟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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