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東和方雨趕緊把韓東給摟住了,放在鋪上。
孫延召猜測是韓東身上的傷口發炎了才導致的發燒。要隻是表層的傷口還好,萬一有什麼內傷,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怕是活不下去。
管事的敢樹眉頭緊蹙,蹲下身子探查了片刻後,說道:“這也太燙了,今晚的侍酒,他肯定是去不了了。”
那二東急了,問道:“他去不了,這咋辦?”
帳子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敢樹左右看了看,其實這事他也做不了主,還得上報之後,看上頭怎麼說。
“行了,先乾活吧,有事下午再說。韓東這有我看著,你們去吧。”
孫延召頓感不妙,畢竟他與這老登認識沒幾天,這等差事搞不好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如真選上自己,那狗皇帝要做什麼醃臢事,自己也絕不會受這個氣,大不了殺了他,然後一把火燒了行營,再趁亂離開。
說乾就乾,他下午偷偷摸進了儲存燈油的帳子,用水壺裝滿了易燃的油脂,趁著下午鏟冰之際,再在各個帳子最易燃燒的位置撒了一些油。
這帳子連成片,隻要一把火,就能來一個火燒連營。
下午乾完了活後,他回了一趟帳子裡,想不到那韓東竟然已經不在了,去治病了?還是?總之說不清楚。
這時他聽到帳子外有人說話,好像是關於韓東的。他側耳傾聽,聽對話的聲音是那個管事的敢樹和送自己過來的嬤嬤。
“嬤嬤那可還有更好的人選?”
“你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哪裡還有人了。”
“不然廚子出一個也好。”
“前兩天郎主因為肉裡的碎骨硌到了牙,已經連殺了兩個,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讓他們出人,怕是沒人做飯了。”
“那洗衣的總可以出一個了,女侍也可以。”
“洗衣的也沒人了。自從那妮子跑了,同住的幾人都被切了舌頭,到今日都乾不得什麼活兒,還怎麼去侍酒。”
“嬤嬤啊,我們雜役好不容易湊夠了三個人,再讓我們出人,這活也沒法乾了。”
“怎麼不能乾?之前不就是兩人嗎?讓那新來的去,他長的不錯,是主子能看的上的。或許能撿回一條命。韓東不就撐了十來天。”
“嬤嬤,我看新來的那孩子不錯,總不能就把人往火坑裡推啊。”
“這不行,那不行,實在不行就你去吧。這你滿意了?”
這回敢樹也沒了言語。沉默了片刻,說道:“行吧,那就他了。一會我跟他說,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麼事啊。”
“放心,那韓東我已請來了大夫,讓那孩子堅持幾天,很快就過去,等韓東回來就好了。”嬤嬤見安排好了,這才說道,“我先走了,後麵的事就交給你了,教教他如何侍酒彆一天都撐不下去。”
這嬤嬤走了,敢樹坐在原地歇了一會也離開了。孫延召這才從營帳裡出來,到了最後果然還是要自己承受一切。
離耶律璟睡醒的時辰越來越近,二東和方雨也都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回到了營帳處,過了一會管事的敢樹也來了。
二東和方雨已經知道韓東不見了,明白晚上侍酒肯定是要換人了,要說可能性,就他們雜役三人最有可能了。
見管事的敢樹過來,二東和方雨都迎了上去,“樹哥,韓東怎麼樣了?”
“他還活著,大夫也看過了,都是些皮外傷,問題不大。不過……”敢樹有點猶豫,“這晚上侍酒的活兒也落到了咱們得頭上。”
這回二東和方雨又都不言語了,好像多少天沒澆水的花兒那般,蔫了。
由於孫延召早就聽到了敢樹和那嬤嬤的對話,既然已經選了自己。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根本就沒處躲。索性也就彆躲了吧,主動請纓,還顯得自己是個懂事的人,日後讓那二東和方雨承自己的好。
“我去!”孫延召說道。
敢樹他們三人皆吃驚不已,畢竟不是什麼好活啊,這孩子看著機靈,莫非是個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