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孫延召得知了耶律綰思有不臣之心後,有事沒事就去後廚找辛穀。今兒討酒,明兒吃肉,可實際還是觀察最近營地裡的肉食屠宰數量有沒有變化。
整個行營,幾乎所有的雞鴨牛羊都是從辛穀手上屠宰分割的。屠宰好的肉食一車一車地被運往後山。
沒幾天,孫延召就發現在耶律璟帶走大批翰魯朵衛的情況下,所要屠宰的雞鴨牛羊數量並沒有減少,反而有向上的趨勢。
畢竟是人就得吃喝拉撒,隻需算一算夥食消耗的數量,也就大概知曉了百獸衛有多少人已到了黑山。
經過計算,屠宰的肉食從最初大概隻能夠供二十來人吃飽,漸漸這數字已經加到了百人眾,甚至還在持續上升中。
就連辛穀這邊屠宰的人手也增加了兩名。
而與此同時,耶律璟不在的好日子也很快就到頭了。
敢樹召集他們,講述了球山狩獵的事宜。如今上京的南北麵官,各部族的人馬都通通彙聚到了球山。這可是一次極其盛大的狩獵宴。其規格甚至超過了很多重要的節日。
不過孫延召清楚,這說是狩獵宴,可實際上已成了遼國三方勢力火並的舞台。明麵上是耶律璟和耶律賢叔侄爭鋒,還有暗地裡藏著自詡黃雀的耶律綰思。
這三方火並,耶律璟都是被算計的那個,隻要是改朝換代,都免不了血流成河。敢樹、二東和方雨他們都是小人物,很容易被浪潮拍死在沙灘上。
敢樹說道:“咱們也收拾收拾準備去球山營地吧。大概就是明兒的正午出發。”
“敢樹大叔,咱們能不去嗎?”孫延召不舍道,“咱們在這過得好好的,非要去找罪受。”
“倒是想了,可惜咱們說的不算。非去不可。”
想殺耶律璟的人很多,也不差自己這一個。
孫延召是真不想趟這個渾水,甚至都有心離開黑山,可夜梟的兄弟們還沒走,加上翰魯朵衛可能會遷怒二東他們,想想也就算了,去就去吧,儘量躲著,彆摻和進去就是了。
當天晚上,他們開始收拾行囊。第二天一大早就下山集合,到了中午午時準時向球山出發。
一路上,這百十來人的隊伍,有老有少,由數十名金盔金甲的翰魯朵衛押解著。
大概花費了兩天的時間,他們一行終於到了球山營地。這球山營地實際並不大,可卻比黑山營地熱鬨多了。
到了營地附近,已是車來車往,馬匹絡繹不絕。車馬已把路踩得泥濘不堪。他們步行的這群人,倒真成了泥腿子。
一路上,也有不少熟人曾經打過照麵。很多是在耶律賢的生辰宴上見過的,還有一些則是曾去韓家觀禮的賓客。
為了不被認出,孫延召拿來粗布汗巾覆麵,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這盛大的狩獵宴自然有不少待字閨中的女眷前來湊一湊熱鬨,順便如孔雀開屏般展示一二,也好招得良婿或者嫁入好的人家。
二東和方雨倒是看起了熱鬨來,衝著女眷們指指點點,“這個腿長。”
“那個腰細。”
“那個甚大啊!”
二東指著一個女子的背影,這女子一身的騎裝,“延召你看這個咋樣,細腰,翹臀,好生養,腿也是真長,看著真有勁,心裡這個癢癢啊。”
“這個……確實不錯,”孫延召正想著,這背影怎麼看著這般眼熟,好像是……“燕燕?!”
待這女子緩緩轉過身來,一看果真是蕭綽,她也來了!
二東嘖嘖稱奇,“這是誰家的啊,見了這等才知之前那些不過都是庸脂俗粉罷了。”
方雨也湊熱鬨說道:“對,都俗不可耐。”
“這是駙馬,幽州留守蕭思溫家的三姑娘,蕭綽。”孫延召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