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樓就是朱家的產業,看來也該與朱家人見上一麵,好好談上一談了。
所謂的“朱樓”就是汴京最大的書林,售賣各種書籍。
什麼古藏的典籍、經典著作、畫本子之類的應有儘有,不少文人墨客都曾在朱樓題字寫詩,也算是汴京一個有名的“打卡地”。
孫延召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一身文士打扮,外表看著像個好學的書生。出了府門,就直奔朱樓而去。
朱樓位於內城的朱雀大街三裡巷拐角處,遠遠就能看到這三層木樓,刷的紅漆,生意也是紅紅火火,這才上午,讀書的學子、無事的看客就已經是絡繹不絕。
孫延召來到門前,特意拿出用來附庸風雅的折扇,輕輕一擊手掌,就直往裡走,到了樓裡,直對一旁整理書籍的夥計說道:“我找你們的編書人!”
那夥計一怔,臉上頓時沒了笑容,他知道,稱得上是朱樓編寫的唯有《朱樓英雄誌》,而朱樓的編書人也唯有那位。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孫延召,才問道:“請問客官貴姓?找編書人所為何事?”
孫延召搖了搖折扇,找了張椅子一坐,翹起了二郎腿,說道:“你彆問,我就找你們朱樓的編書人,現在把人叫出來!”
他這意思是見不到人就不走了。
那夥計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知道我們朱樓嗎?這裡可是朱樓!朱家?”
“什麼朱樓、綠樓、黑樓的,”孫延召冷笑一聲,“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不就是朱家的嘛!”
這夥計一聽,臉色變的極差,心說這書生如此有恃無恐,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他見孫延召雙目含著精光,怎麼看也不是個傻子,回道:“小郎君稍等片刻,我去找人!”
孫延召瞥了夥計一眼,心說,這就去搖人了是吧。他也想瞧瞧朱家在汴京的主理人是誰。
過了一會,一名胡須花白的老者疾步過來,定睛一瞧,眼神中露出了驚訝之色,拱手道:“原來是您大駕光臨啊,有失遠迎,此處人多嘴雜,還請移步二樓雅間。請!”說著做了一個邀請上樓動作。
那夥計拍了拍胸口,心想這小哥果然是個大人物,就連自家的供奉都要客客氣氣的。
“你認得我?”孫延召驚訝道。
“若是不認得天下僅存的弑君者,哪還有臉開店呐?”那老者笑了笑。
孫延召冷哼一聲,站起身來,直往二樓走去,就想看看朱家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他被請到了二樓正中的一間內室,老者遣人去沏茶。
“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為了何事?怎麼你們朱樓不知道嗎?孫延召冷笑一聲,“在《英雄誌》上如此編排我,是不是得給我個說法啊?”
這老者好像也明白了什麼,答道:“您說笑了,我們《朱樓英雄誌》講究的是一個不偏不倚,所得消息都是有出處的,曆來極少出錯。不過……若文中有不實之處還請指正。”
孫延召見這老者態度誠懇,點了點頭,“那好,我問你,《朱樓英雄誌》是否出自你們朱樓?”
“確是我們朱樓所出!”
“好!認就好,”孫延召左右看了看,“那我再問你,裡麵是否描述我是齊州慶氏的上門女婿?朱樓代掌櫃?我且問你,我怎麼就成了齊州慶氏的贅婿,還有朱樓的代掌櫃我可高攀不起,話說哪有你們這麼編排自家掌櫃的?所以我問你,你們朱樓散布謠言,壞我清譽,是何道理啊?”
“這……”這老者也被問住了,這事說實在的,確實是他們理虧,可這裡麵有些話又不是他一個朱家供奉能講清楚的,隻好尷尬一笑,拿起茶壺給孫延召倒茶。
他隻能裝傻充愣,恭維道:“孫庭主少年英雄,不過那英雄誌中所描述的……難道並非事實?可據老夫所知,那易水劍訣絕非外人可以習得啊。按兩邊的家世,確實是你們孫家高攀了,說是入贅也無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