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長劍。
麵前的路上就好像一個人間煉獄,地上全是各種殘缺的屍體,鮮血流了滿地,粗略估算大概有幾十上百人。
她自恃是膽子大的,可這場麵也多少有些令人不適,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她胃中翻湧。
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瓊壯著膽子走近了,蹲下查看地上的屍體。很快就發現這些屍體的死狀大致分為了兩種。一種是全身各處被利刃從關節處斬斷,看斷麵平整光滑,出手乾淨利落,就好像切豆腐一般,全無一絲阻塞。
這刀應是高家的家傳烏茲寶刀斷水,刀法像是烈陽刀法。如此說來,其中一人必是高興無疑。
楚瓊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而另一些人的死因則是被一劍刺穿了要害,死的人渾身上下大多都隻中了一劍,可見這位劍客出劍極為精準,對自身劍法也十分的自信。
楚瓊也是用劍的,自認為做不到這種準度。她聚精會神地查看著,卻沒注意身邊來了一個人。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這人把頭湊到了楚瓊的臉一側。
這話音嚇的楚瓊差點跳了起來,“蒼啷”一聲,手中長劍出鞘。那人好像把脖頸遞了上去,雙手舉起,“姑娘,本人無意冒犯,還以為你知道我過來了。”
“你是誰?”楚瓊見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公子,一臉玩世不恭,脖頸貼著劍刃,卻好像在遊戲般絲毫不懼。
她冷聲說道:“說!不說殺了你!”
這人卻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這也算死得其所了!”
“油嘴滑舌!”楚瓊的手微微加力,劍刃入肉,一抹紅色順著劍刃流了下來。
她見這人不躲不閃,也不叫疼,莫非是個傻子不成?不過看上去並非什麼壞人,遂收劍入鞘。
這人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又笑道:“姑娘也是來追那孫延召的?我勸姑娘莫去,那孫延召不好惹,他身旁的漢子更不好惹。你沒看到眼前這些嗎?都是他倆乾的。”
楚瓊好奇問道:“你親眼看到了?”
“當然親眼看到了啊!我就是來湊個熱鬨的,沒想著參和其中,我就站在那邊的樓上看著,那一刀一劍往那一路殺了過去。”這人指著前麵,“就那邊。跟著屍體過去便是!”
楚瓊一拱手,抬腿就往那邊跑去,卻沒想到這人也跟著過來。
“你跟著乾嘛?”楚瓊見這小郎君好像個狗皮膏藥,煩人得很,一臉不快。
“我來保護姑娘,我怕姑娘受傷。再說這麼熱鬨的事,我怎能錯過!”
楚瓊雖不知此人的底細,可路就在這,索性也就沒言語,兩人一前一後隨著屍體的指引跑著。
……
孫延召和高興,一刀一劍配合默契,從那個路口邊跑邊打,一路衝殺了出去。
他們二人早已血染衣衫,也不知具體殺了多少個人。
高興原本殺出去了幾十丈外,到了後來殺的興起,血都濺到了臉上,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殺著殺著,竟然折返了回去,直殺得這群鼠輩抱頭鼠竄。
幸得孫延召呼喊,才清醒過來,繼續往朱樓的方向奔去。
其實方才攔路的刺客大多都是來外圍碰碰運氣的,本以為可以人多欺負人少,卻不曾想惹到了兩個殺神。
但這些刺客不過是些開胃小菜,離朱樓越近也就越接近朱焰的警戒圈。
與外圍的烏合之眾不同,朱焰是聶家四部探馬中的中堅力量,部中的刺客各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百戰老兵,在屍山血海之中活下來的人物。
朱焰或許論暗殺不如玄冥、論探查不如青霄、論水戰不如皓魂,可論正麵交戰,絕對是四部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他倆如此浩大的聲勢,朱焰想不注意都難,負責警戒的朱焰部刺客,很快就發現了二人。
“吱~”的一聲響,一支火箭衝天而起,在空中炸裂開來,一大片火紅色的粉末飄灑而出,就好像一張血色大網,緩緩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