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胸前與脖頸處傳來的疼痛,杜淮錚心中亦是大驚,他甚至沒看清那小東西怎麼出手,隻見到一團白影閃過,自己便差點命喪它手。
“白靈,回來。”顧北城向杜淮錚肩頭的白靈喚道。
其他幾個孩子也在震驚中回過神,“哎呀!白靈怎麼把杜大人抓傷了?”
顧雪大呼一聲,將那邊做飯的幾個婦人也驚動了。
白靈在顧北城喚停時便感知到了什麼,它狐疑地將杜淮錚打量了一番,嗖一下躍到了顧北城肩頭,那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前方的人。
它從杜淮錚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濁氣,和人剛被濁轉化時的感覺很像,但它也從這人身上感覺到了活人的生命氣息,說明這人並沒有被濁轉化。
若是被轉化了,他身上除了濁氣還應該有死氣才對,怎麼也不能是活人的氣息。
可他的確是活人,人也是熱乎的,那他身上那一縷濁氣又是從哪兒來的?
“小野,去房中將金瘡藥拿出來給杜大人包紮一下。”顧北城瞧著杜淮錚胸前和脖頸處溢出血跡,心下一沉,不動聲色地護著白靈,對一旁的顧北野道。
而後又向杜淮錚一揖,“杜大人見諒,家中萌寵怕生,並非有意抓傷大人。”
“是啊!是啊!白靈平時很聽話的,它可能是見到生人嚇到了,”杜月彤有些擔心地瞧著神色莫名的杜淮錚,生怕杜大人一發火將小白靈給殺了,更怕他會遷怒孩子們,“杜大人,你可彆跟個小獸一般計較。”
顧雪也小心翼翼地望著他,“杜大人,小白靈真的不是故意的,它平時很溫順的,真的!”
“頭兒!”柳青聽著院裡的動靜跑了進來,瞧著杜淮錚胸口的傷,忙扶著他怕他倒下,而後狠狠瞪了顧北城幾人一眼。
“無妨。”杜淮錚氣息有些不穩,偏頭咳嗽一聲,這才將目光落在同樣打量著他的小獸身上。
奇怪,他竟然從一隻動物眼裡瞧出了疑惑和警惕。
顧北野將金瘡藥拿出來,將被杜淮錚盯著的白靈抱進懷裡不讓他瞧。
顧北城對杜淮錚拱手道,“大人,還請隨我到堂屋,我這便為你上藥。”
杜淮錚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金瘡藥,淡聲道,“不必了。”
他的傷用藥是治不好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傷還能堅持幾天。
杜淮錚又咳嗽了幾聲,咳得有些厲害,讓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頰染上一層薄紅。
“大人……”
顧家人瞧著有些擔心,彆是讓白靈傷出個好歹了。
“頭兒,要不咱們先回去吧,既然府衙那邊派人來全權接手此案,你還操那心做什麼?現在最緊要的是趕緊治你的傷。”
柳青很是擔心,這些日子頭兒也沒休息好,身上又有這麼重的傷,他怕頭兒撐不住。
杜淮錚卻是搖頭,“宋巍對付不了他。”
那瘋子若一日沒抓住,他便一日無法安心,城中百姓也一日不得安全,但他的身體確實有些撐不住了,“咳咳,今日我便不多打擾,事關一城之人性命,若陳溪回來,還請小兄弟第一時間告知。”
說罷,偏頭對柳青道,“走吧!先回去。”
柳青扶著杜淮錚往院外去,杜月彤幾人聽得稀裡糊塗,目光一會兒落在顧北城身上,一會兒又落在杜淮錚的身上,所以到底什麼事兒?乾什麼要找弟妹?
關乎一城的性命,這麼重要的事,跟陳溪有什麼關係?
顧北城目光沉沉地瞧著杜淮錚離開,手中的金瘡藥緊了緊。
待人走遠,顧家人在杜淮錚沒有怪罪白靈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將顧北城圍了起來。
“北城,這是怎麼一回事?”李秀雲很是擔憂,“這杜捕頭是來找你們娘的?”
“是啊!聽他的話,說什麼關乎一城之人性命,這跟你娘有什麼關係?”杜月彤心中也懸著,弟妹這些天不在家,可彆在外麵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奶奶,大伯娘,你們不用擔心。”顧北城擰著的眉鬆開,他不想讓家裡長輩們鬨心,遂轉移了話題,“馬上就要到飯點了,大伯娘,你們還是趕緊去做飯吧,不然一會兒工人們該都餓了。”
“真沒事?”杜月彤不信,憂心忡忡地瞧著眼前的少年。
“沒事。”
見他不願說,杜月彤也沒辦法,隻好拉著李秀雲和桂蘭嬸兒幾人一起去做晚飯。
顧北城將幾個小孩兒打發了,這才抱著白靈回了房。
“阿娘明天可能回來?”
白靈搖搖頭,起碼還得再等個兩天。
顧北城腦海中浮現出杜淮錚這兩日日漸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體,又想起他說那瘋子每夜的作惡,心中也有些放不下。
白靈是辰曦帶回來的,它跟其他小獸不太一樣,剛剛攻擊杜淮錚時的速度和力量便能證明,他想,或許白靈也不簡單。
而且白靈並不怕生,也從來沒有攻擊過陌生人,除了第一次去縣城回來的路上被辰曦指使去教訓了一群準備打劫的混混,它一直表現得慵懶且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