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丫頭,你怎麼在這?怎麼來了也不告訴爺爺一聲?”
“若是告訴您,今天這一切,韞兒是不是就永遠被蒙在鼓裡了?”
京家老宅有個地下車庫,車庫有個直升電梯可以直達老宅內部。
她來京家次數多,這裡的傭人對她都很熟,見到她來也就是笑笑打個招呼,並不會特意去知會京詹和管家。
往日她來,正尋思著給京詹一個驚喜,每每這個時候,老爺子總要說出這句話。
可是當時的禪韞怎麼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用這個辦法去驗證自己信賴的爺爺。
其實很明顯不是嗎?
京鬱明明並不存在抹去京墨記憶的動機,可他還是那麼做了。
誰最有動機呢?
禪韞很不想承認,但老爺子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因為他要保護喬厲!
和五年前一樣,為了保護他的小兒子,可以舍棄一切其他在乎的東西。
禪韞確定這個猜疑,是之前和白彧君的談話。
因為她答應了她照顧京惠的請求,高高在上的白小姐也不願欠彆人太大的人情,臨走前告訴禪韞,當初京墨失憶,她妄圖趁虛而入事並非臨時起意。
禪韞這才靈光一現,想起了自己一直忽視的事。
白彧君和京墨沒有任何聯係,可是當時是失憶的京墨還是相信了他們那一番白月光的說辭,是因為他們手上存在著的“證據”。
準備這些證據需要花不少時間,從京墨獲救醒來再被宣判失憶,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怎麼可能準備如此充足的資料?
隻能證明這是一場有預謀人為失憶,隻不過京墨出事,恰恰促使了這一切的提前發生。
或者再細想一番,京墨的出事,有沒有他們的手筆呢?
禪韞突然覺得細思極恐,看著眼前和藹的老人,直冷得發顫。
京詹被禪韞猶如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狠狠刺痛了雙眼。
那是他發自內心當親孫女疼的人啊。
老人步履蹣跚地朝著禪韞的方邁了幾步,可是在發現禪韞也在抗拒著往後退時,眼神暗淡地停下了原地。
他顫巍巍地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韞丫頭,你相信爺爺,我、我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刻意攔截能夠有希望治愈阿墨的教授,這叫沒有惡意?爺爺,您在電話裡口口聲聲說會幫著我一起找,一句一句安慰我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您說的話,我還能相信嗎?”
禪韞淚眼朦朧,喉嚨乾澀到生疼。
“能的,能的!”
京詹的心也跟著和刀割似的生疼,“韞丫頭,你仔細著身體,彆激動,你怎麼怨爺爺都關係,但要小心自己的心臟。”
醫生說了,禪韞不能有很大的情緒起伏的。
看著老人焦急的模樣,禪韞終於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似乎要將心中的委屈一並發泄。
怎麼能這樣呢?
為何能一邊對著她噓寒問暖,一邊卻毫不留情做出傷害她的舉動。
京詹仍舊如同她記憶裡的一般慈祥,對於疼愛她,甚至比她親爺爺更甚。
可是這種疼愛,究竟是真是假?禪韞分不清了。
她甚至希望,過往京詹對她的種種都是偽裝出來的。
既然要壞,就壞的徹底,也好讓她徹底失望。
而不是像現在,上一秒還站在她的對立麵,下一秒比誰都要在乎她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