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今日休假在家。
彆墅裡很久沒有這麼冷清過了,自從老爺子過來這邊後,每天都有很大動靜,也不知道他一個小老頭怎麼這麼大精力。
他這突然間走了,還有點不習慣。
木容拿著壺灑忙碌地給窗台上的花盆澆水。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從起床開始,她的右眼皮就跳得飛快。
她是不信“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一套的,但是這麼頻繁的跳動,多少心裡也有點沒底。
澆到第三盆的時候,院子裡響起了車輛停駐的聲音,禪韞下車關門,直直地朝著她走來。
看到她十分具有目的性的動作,木榮拿著壺灑的手一緊,緩緩將它放回窗台上。
她好像猜到了,一上午跳動的眼皮究竟是為何。
“媽媽,我想知道一切。”
母女倆麵對麵坐在沙發上,禪韞將帶來的日記本放在茶幾上,往木容的方向推。
看著這本熟悉又陌生的筆記本,木容的思緒一下子被扯回到了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夏天。
所以,該來的,依舊會來。
“這是京墨給你的?”
木容一邊說著,一邊動作隨意地翻開。
其實裡麵的每一頁的內容她都知道,畢竟這本筆記本,是她送給京墨的,也是她鼓勵他,可以通過記日記的方式,記錄日常的美好、歡樂、傷心,各種情緒。
從她們心理學來講,人的任何情緒都沒有對錯,都是生活不可或缺的情感宣泄,對於當時像刺蝟一樣的小京墨而言,他尤其需要那些情感。
隻是沒想到,最後這本日記居然全用來記錄她的女兒。
木容還記得自己最初看到這日記本時哭笑不得的心情。
“你想知道什麼?”木容坐直了身體,“韞兒,你想知道什麼,媽媽都可以告訴你。”
“我想要那段記憶。”
禪韞斬釘截鐵。
旁人的敘述永遠替代不了親身經曆。
“媽媽,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能利用催眠將她的記憶全部封存,就一定有辦法恢複她的記憶!
木容確實有辦法,但她還在猶豫。
“韞兒,你要相信,媽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所有的決定,都是基於那種情況下,為你做的最優選擇,你確定要恢複那段記憶,哪怕它會將你如今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嗎?”
“可是媽媽,我現在的生活,也沒有平靜到哪裡去呀。”
禪韞自嘲道,“至少,我可以做一個清醒的人。”
而非倉促地循著模糊混亂的記憶,找一個被人遮掩的真相。
她做出了選擇。
木容清楚女兒說一不二的性格,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再也沒有更改的餘地。
她慈愛又悲憫地看著女兒白淨的臉,這張臉與印象中纏著她嬌嬌軟軟地喊著“媽媽”的小臉逐漸重合。
謀劃了這麼多,為的不過是守護女兒而已。
木容並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是錯的,即便到了現在,她依舊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唯一遺憾的,就是她沒有處理得再乾淨一點,也因為一時的心軟,默許了京墨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