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看著,他都能失敗,看來他還真是不一般的沒用。”男人將臟了的手套取下,丟進垃圾桶裡。
“我隻是答應你去湊個熱鬨,可沒答應給你當免費的勞動力。”
“最多控製小警察幫你的實驗對象掩蓋掩蓋行蹤什麼的……”
男人像是新認識他一樣,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道“什麼時候‘蟲師’改吃素的了?”
老舊的房頂,昏暗的頂光照在了男人身上,他半張臉是燒傷的痕跡,沒有毛發的臉上猙獰和古怪交織。
倒立的三角眼看向了趴在莫醫生手上的蟲子。
莫醫生手臂上趴著的腦蟲跳到地上,爬到了刻畫著儀式的空地上。
那是更加邪惡的“搜魂儀式”。
蟲腹吱吱作響,伴隨著最後一聲悲鳴,蟲子在儀式中央失去了生機。
濃重的陰影出現在地上,陰影上升翻騰,在空中形成了“大腦”最後殘存的記憶。
在長久“核心”的影響下,柳木記憶中的世界混沌不堪,隻有血紅色的流動能讓他短時間忘卻痛苦,沉浸於短暫的快感。
記憶中的大部分都是殘忍虐殺的畫麵,在拋卻這種毫無信息含量的記憶,柳木的腦子終於記住了點有用的畫麵。
“柯遼?”燒傷男人後槽牙緊咬,太陽穴青筋跳起,他摸著自己毀容的半張臉,陰霾的盯著回憶中的褐發男人。
燒傷男人的表情讓莫醫生臉上的玩味多了幾分,廢棄教學樓決戰的記憶出現,沒有核心傍身的柳木毫無疑問被趕來的柯遼放倒。
此時,帶回來的大腦已經崩潰,粘膩的液體從褶皺處分泌,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記憶片段殘破不堪,畫麵變得扭曲破碎。
在柳木最後的記憶中,看不清臉的少年將他最後的希望在眼前碾碎,少年低聲說了什麼,柳木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最後歸於一片黑暗。
“那是誰?他怎麼做到徒手消除核心的?”
哪怕那隻是一點核心的碎片。
燒傷男人的問題注定得不到回答,因為這是連莫醫生都不知道的事。
他想起被跟蹤的那次,牆角自毀的裝置,眼中閃過暗光。
“算了,可以用作實驗的人選多的是,蟲師,你把那具合成屍體帶回來放在了哪?”
燒傷男人轉身帶上新的手套,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新培養出的“核心”。
“我沒有帶回來。”
燒傷男人頓住了,他緩緩轉過身,倒三角眼睛閃爍著凶光。
“你說什麼?”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覆蓋房間的金屬開始劇烈的抖動扭曲起來。
“因為,我讓柳木帶走的那顆‘核心’,可是你一直寄以厚望,注入‘種子’的核心啊!”
“如果不是我的腦蟲一直在柳木的腦子裡,他怎麼可能在使用這麼多次還好好的活著!更不用說那具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合成屍體了……”
牆麵怦然倒塌,四散的煙霧中飛躍而過兩道身影,金屬化成鋒利的刀刃直衝莫醫生而去,刀刃削豆腐一樣儘數沒進地麵,劃過的冷芒隔空在莫醫生身上劃出血痕。
“你竟敢!”燒傷男人理智斷裂,融入種子的核心是他的心血!是他的逆鱗!
莫醫生周身環繞著蟲子,他抬手擦掉流出的血液。
“用都用完了,你還想怎樣?”
在先導劇情的末尾,空曠的家中,等身鏡子立在客廳,鏡子裡的少年將繃帶一圈一圈的纏繞上手臂,他抬起頭,陰影從臉上緩慢退去。
灰發金眼的少年看著鏡子,眼神無波無瀾,這一刻,他和柳木最後看到的少年影子重合在一起,猶如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