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最後的突圍
這麼久的時間裡,救助團的陣線收縮的猶如龜速……
敵方的反坦克導彈等重型武器雖然稀少,但燃燒瓶、tnt捆束、反坦克集束手雷等能威脅到坦克的武器還是不少的。
如果不打碎敵方的防線,步兵無法提供伴隨保護,坦克和裝甲集群衝過去損失太過慘重,所以都是找到掩體之後充當火力點。
最終於晚上四點零五分,裝備占優、人數占優、訓練占優的救助團,終於越過這條生死陣線,全麵占領了敵方最後的狙擊陣地,至此,被迫向化肥廠廠區內部潰退的不足兩千殘敵,最能依仗的地利儘失,這場戰鬥的結果,已經無可改變了……
……
飛馬軍第四戰鬥營六連連長周天瑞,單手拎著95式步槍的提把,看準機會,手足並用、連滾帶爬的衝進前方數米遠的一個塹壕之內,蹲身在其中喘著粗氣。
敵方的工事很專業,塹壕修的足足到胸口位置,寬度大概在一米五六,坦克倒是可以,但裝甲車卻很難跨越。
為了防止流沙,側麵一根根木樁上捆紮著木板作為牆壁支撐,下方還有防炸的貓耳洞。
此時他的屁股下麵,正坐著半個敵軍的人頭,這個倒黴鬼,可能是被重機槍掃的,也可能是破片刮的,總之半邊腦子被打碎,左腿也沒了一大半,紅的白的黏糊糊粘在他的褲子上,再貼上砂礫和黑灰,味道應該不好聞。
隻不過血戰到今,他的鼻子早就已經失去了作用,亦或者完全麻木適應,根本聞不到什麼異味……
“連長!”
一陣沙塵彌漫,下餃子一般劈裡啪啦又跳進來五六名戰士,有兩個是他的警衛班成員,還有三班和五班的各一名,還有一位是其他連隊的,根本不認識……
隨著總包圍圈的壓縮,四麵八方的友軍側翼,全部接在了一起,前麵的戰鬥打的太過艱苦,大家都分散開以數人小組作戰,編製早就已經打亂了……
一名黑黢黢,仿佛剛在煤堆裡滾了一圈的警衛員,不知從哪拽出一條止血帶,胡亂纏在了周天瑞左腿的動脈根部位置,纏繞、勒緊,止血夾固定,平日千百次的訓練,換來了如今戰場上條件反射般的一氣嗬成。
為了方便行動,周天瑞的防彈衣也不知扔到哪去了,結實的07迷彩外套像個彩帶一般一條條掛在身上迎風飛舞,這時才發現,自己左腿的小腿外側血流如注,已經將整個褲腿浸透,也不知是怎麼受的傷……
“媽的,我說怎麼有點頭暈!”
周天瑞的嗓音沙啞到把自己都下了一跳,動彈了兩下,發現行動還好,就懶得再管腿上的傷,坐起身子,把沾滿灰塵和沙土的,重新以戰鬥姿態雙手握持。
“跟老子把這個塹壕清了!”
他已經盯著這裡很久了,剛才早就想衝進來,但這裡的敵人,就仿佛會下崽一般,無論乾掉多少,從裡麵噴吐的火舌就是不停,現在下來才看到,敵人的屍體,早就已經在地上鋪滿了一層,到處都是……
這塹壕挖的也特彆損,呈現個“與”字形,哪怕你跳進來跟敵人同處一溝,防守方總有無數的轉角跟你打肉搏戰。
而且與其他戰壕之間僅僅隻是相鄰,卻並不聯通,你費儘心力拚了命的拿下一個,就會發現四麵八方還有無數長的一模一樣的……
普通的戰士們並不懂什麼困獸鬥不鬥的,他們隻知道敵人又專業、又狠毒,同時戰鬥意誌強悍到匪夷所思……
周天瑞心裡隻有一個信念——絕不能輸!
敵人專業,他們的訓練比敵人專業,敵人狠,他們就更狠!
幾個人散開,兩個戰士又爬到壕溝外側,匍匐在沙地中居高臨下的瞄準,配合溝內的戰友清理可能出現的殘敵。
轟轟!
寬大的履帶忽然從他們頭頂開過,一輛滿身充滿猙獰劃痕的坦克開足馬力,野蠻的從壕溝上方碾過,向著敵方逃跑的最後縱深方向駛了過去。
“要贏了!”
周天瑞趴在一堆七零八落的屍體上,在貓耳洞側麵,用傘兵刀把一個還喘氣的重傷敵軍割喉之後,眯起眼睛,看著從頭頂開過的鋼鐵巨獸,喃喃的說了一聲……
……
困獸之鬥失敗、血勇之氣也在鋼鐵和炮彈之下煙消雲散,當聯軍士兵們無法扼守化肥廠外圍費心營造的一道道塹壕工事和陣地的那一刻,潰敗,便已經無法避免。
如今,其他戰線上的救助團部隊,要麼就是整軍補給,要麼就已經在向著化肥廠方向,小心追剿殘敵的路上,槍炮聲逐漸消散,隻有零星響動。
唯獨西南方向的第三戰鬥營郭岩部,戰鬥強度卻不降反升——
一支七八百人,由新族和人類混合而成的超級精銳部隊,正在拚命的從這個方向突圍。
原本身為進攻方的第三戰鬥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了個措手不及,被迫由攻轉守,苦苦支撐。
敵方的戰鬥力極其彪悍,裝備精良,單單操縱紅箭8的反坦克小組,目前來看就有三支以上,分配到他這邊的坦克,已經被乾掉了兩台,剩餘的也都在步兵護衛下,趕緊躲到坡地或掩體之後充當起了固定炮塔……
沒有辦法,步兵組成的反坦克小組過於靈活,一旦多組共同行動,對坦克這種鐵疙瘩來說,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此外,敵方還有一支百人左右的新族特種部隊,他們仿佛幽靈一般遊走於戰場兩側的邊緣,仿佛燒紅的尖刀,啃食著第三戰鬥營兩翼落單的戰鬥班和三人小組。
這就是戰報上說的那支在正麵戰場上大顯神威的新族特種部隊吧?
郭岩心裡清清楚楚,但卻毫無辦法,除了讓麾下士兵儘量以連級建製作戰之外,短時間也奈何不得。
若是放在下沙月,各個連隊警衛班的幾把狙擊步槍,就算不能壓製,至少也能讓對方有所顧忌,總之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的進行側翼的破壞和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