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末世降臨,一切生機和希望斷絕,馬盈盈每天都過的渾渾噩噩,偶爾心中燃起的某一絲小火苗,也被現實的殘酷無情澆滅。
這麼久了,她終於再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和信念,上次感覺人生有如此衝勁和奔頭的時候,還是她第一次邁入大學校門的那一刻!
但同時,馬盈盈的心頭也驟然緊繃起來——對方這一切都沒有避開她和小舅二人,就證明這次行動,對狼耳他們來說,可能隻是一次普通的任務,但對她們來說,就是賭上性命的單程票,有去無回!
如果任務失敗,那麼她們這一家,大概率是沒什麼活著的希望了……
雖然,她們的參與度僅限於夜晚之前,行動開始之前的踩點階段,但就算如此,她也一定要把自己能做的所有,都儘力做到最好,至於其他的,就交給運氣吧……
“你跟我們倆一組,你跟他們倆一組……”
狼耳蒲扇般的大手“草率”的一劃拉,馬盈盈就跟在了他和另一名男性新族同一小組,而小舅劉光,則跟另外一男一女兩位隊員一組,六個人,正好三三各一個小組。
“我們是第一組,你們是第二組,一會讓他倆帶我們去那個交易大院外麵溜達一圈,我們從南側,你們從北側,各自找出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切入點,為晚上的行動踩好位置,注意一下,每組選擇的切入點位,要有一個條件最優先的第一位戰術切入點,其餘的都是備用點位,逃生口進裡麵之後再找吧,都聽明白了麼?”
“明白!”
除了三名新族戰士,這次,就連馬盈盈和劉光在這種氛圍之下,都莫名其妙的燃了一下,還跟著喊了一聲。
人類就是社會動物,當跟著個體強大的同類或可靠的同伴,一同執行某個目標的時候,人們會不自覺的產生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自信心以及不屬於其他人的依賴情緒……
“還有沒有什麼補充的?”
“隊長,如果我們找不到那個叫什麼青狐老大的家夥,到時候預定時間到了,我們一旦開始行動,亂子一起,咱家大部隊攻進來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一號目標如果趁亂跑了,我們這幾個人實在太少,可能到時候在裡麵無法控製局勢。”
“沒關係,我們隻需要掌握住一個入口,放我們自己部隊進去占領就行,老板說這家夥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如果能抓住最好,如果讓他逃了,也有讓他逃了的好處……”
“額……是!”
提問的那名新族隊員,愣了一下,撓了撓頭之後趕忙回話,其實狼耳說的他沒太聽懂,什麼叫“讓他逃了也有逃了的好處”,這不是病句麼,老板果然是老板,好“高深”的戰略布局……
“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
當然,無論在場這些人心裡啥想法,老板親自定下了計劃和任務,他們隻需要負責執行自己的這部分就可以了,其他的,頂多在心裡琢磨琢磨而已……
“我們一組一組輪換過去探查,這樣目標小,而且還能留另外一隊人做個預備隊,順便在這看看車啥的,金簪,你帶著二組先去吧,你做組長,注意隨時觀察,被人發現了或者是遭遇意外盤問啥的,就按咱們之前說的來,劉光會想辦法。”
狼耳指了指對麵那位唯一的一位新族女隊員,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目光移到了側麵的劉光身上。
“長官放心!豁出命去,我也把這個掩護給你們打好!”
劉光被看的一哆嗦,趕忙僵硬的挺直胸膛,學著隊員們的樣子敬了個歪歪斜斜的軍禮,接著燈光,那臟兮兮的手掌心上,竟然像和泥巴一般沾滿汗水,反著滑膩膩的光斑……
“不用你豁出命,如果實在暴漏了,就想辦法先脫身,自然還有另外的計劃,那就是強攻了,隻不過費點事而已……”
“明……明白,您請好吧,咱一定幫老板以最小的代價,那啥……嗬嗬……”
長期不跟外人交流,說到最後,實在是想不起該用什麼樣的修辭,劉光尷尬的擠了擠臉上灰突突的褶子,露出個牽強的笑容,滿是黑色汙垢的牙縫,看的幾位新族隊員不自覺的往後靠了靠。
“狼隊您放心,我小舅平時雖然不太跟外麵交際,但在這外圍地界,混的也還可以,認識他的倒是不少,隻要不進入交易大院裡麵,邊上走一走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見自家小舅的表現,馬盈盈翻了個白眼,其實她也緊張的不行,但心理素質和體內激素分泌的情況,有些東西就是天生的,關鍵時刻,有的人掉鏈子,有的人卻會發揮出平日裡一百二十分的能力……
“好,你們第二組先去吧,中午十一點半之前回來就行,吃完午飯之後,換我們過去,然後咱們兩隊人再互相穿插著出去兩次,記住千萬不要當場畫圖,把環境和方位每人速記一段,回來再畫。”
“是!”
……
晚上五點半。
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暗,那不到兩米高的垃圾牆,自然無法抵擋末世裡呼嘯的烈風和沙塵,所以這農場的窩棚區,與外麵的野外相比,其實也就是安全性高一點,環境基本是一樣的……
“行了,現在勢頭已經大體明了,一會二組從a或d這兩個點位潛入,我們一組從c和f這兩處位置,我們有最前麵的半小時時間,尋找一號目標青狐老大,一旦失敗,在八點三十五分,必須放棄斬首任務,抵達安全方位之後,我會直接引爆六個點位的炸藥製造混亂……”
因為外麵太黑,所以皮卡的布棚後鬥內,隻打了兩個戰術手電,三名新族隊員圍在狼耳身前,聚精會神的看著他手中的紅藍鉛筆,在一張手繪地圖上來回翻轉騰挪。
坐在一邊的馬盈盈和劉光,聽著他口中淡定的說著又殺人、又爆炸這種對他們來說,天都要塌了的行為,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倆人不停的張開大嘴,希望通過劇烈的深呼吸,讓自己能更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