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大小小也打了兩三仗,敵方的能耐,大概在趙營副心中已經被估量了個八九不離十。
就算各勢力之間有些高低差彆,但都是煮在一個鍋裡的,總不會是魚翅和豬食的差距,應該差不多一個德行了……
皮衣黨的這支隊伍,從她們開槍到被消滅,大概才五分鐘不到,算上戰後清掃,滿打滿算十來分鐘,有沒有幾個漏網之魚,在這樣的環境下,趙盼也不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後麵出城的隊伍,要得到這邊的消息肯定是不可能了,所以還能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再搞兩票。
反正陸璿沒有交給她什麼具體的作戰任務,基本就是怎麼惡心怎麼來,儘全力激怒敵方,打疼、打破防、打上頭,多消滅有生力量,引起注意,具體操作全由著她來。
這麼“開心”的仗,反正趙盼從加入團隊以來就沒打過,這不得好好“爽爽”?
“走了走了!”
五分鐘之後,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濃重的黑煙漫卷,焦糊惡心燒屍味道,連烈風都無法吹散。
趙盼扇了扇鼻子,利索的從車頂躍下,見除了處理戰場的幾個班仍在忙碌之外,其他隊員都已經歇差不多了,便揮揮手發出了命令。
……
半個小時後,下午兩點十二分。
位於石灣鎮正北偏東一點點,大概不到兩公裡的地方,足足半公裡的“死亡之路”,滿地的火光和屍體層層疊疊,載具的殘骸骨架在熊熊烈火之中被燒的黢黑,周圍吹起的風沙,都被無數的煙塵染成了淺黑色,仿佛無數魔鬼張牙舞爪的在戰場周圍變幻嘶吼。
“打掃戰場吧,跟上一個一樣,記得及時燒屍。”
“是!”
傳令兵敬禮應答之後,立刻跑了下去,趙盼這回不敢坐在車頂上了,而是躲在厚重的裝甲車門後方,用望遠鏡不停的向著四周觀望。
“這應該是最後一隊了,跟過來的探子一下多了好幾倍,對方應該是發現了。”
趙盼看著若即若離,仿佛受驚的鵪鶉一般,離著遠遠的幾台摩托身影,咂了咂嘴,語氣之中透著滿滿的意猶未儘……
“對麵總共就來了兩千五百人左右,這不到四十分鐘,被我們乾掉了六百多,整整兩個勢力派遣的先頭部隊幾乎是被滅隊了,這已經是敵方總兵力的四分之一,還是運動戰,已經不錯了……”
旁邊還是那位叫小貓的大胸女參謀,一邊悄悄調整著自己黏在軍服內的兩個彈道,一邊用紙巾擦著上麵的汗漬。
“我以為怎麼也能搞個千把人再收隊呢,這警惕性突然就高了……”
“對方後麵的那些勢力並非不想出來,而是故意拖延時間,想讓先出來的這兩個,先跟我們碰一碰,看看形勢再伺機占便宜,現在發現情況不對,那肯定要及時補救。”
“補救個卵蛋,都已經臨陣之上,卻還要互相傾軋,這樣的垃圾勢力占著綠洲確實不應該,老板說的果然是正確的,有德者居之,讓我救助團來才對!”
趙盼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眼中的神色卻鄭重了不少,對方的兵力,畢竟還是己方的三倍,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這幾乎為將者的基礎心態,驕兵必敗。
用老板的話來說,一根鐵簽子也能殺人,不要因為敵方的裝備差、意誌弱、軍事技能缺乏就小瞧任何一個對手,隻要是拿槍的,哪怕是最粗製濫造的鐵管單噴,也值得用最謹慎的態度去對待,何況對方的人數還數倍於己?
遠處傳來零星的槍響和發動機轟鳴,趙盼車隊派出去的斥候摩托,在敵方瘋狂增派斥候小隊的情況下,雙方已經開始打起了遭遇追逐戰,已經無法像剛才那般來去自如了。
“營副,對方既然已經發現,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撤回到伏擊圈附近麼?”
小貓胸口的彈道已經調整完畢,整個人舒爽一些,立刻把注意力又挪回正事上。
“撤是肯定要撤,我們兩場戰鬥,下麵姐妹們的備用彈藥不多了,要回去補給,而且沒有兩路伏兵,光靠我們跟一千八百多人的隊伍打還是有壓力,萬一對麵有個懂行的,用大包圍圈把我們圈在裡麵圍殺,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
趙盼的眉頭微微皺起,先是正麵牽製,然後利用人數或機動優勢,進行大規模的戰場穿插和包抄,最後形成銅牆鐵壁式的包圍圈,再把口袋紮緊,進行圍殲戰,這是自家老板最愛用的招數,而且屢試不爽,定川縣城、臨新縣、歐陽聯軍,幾乎全是死在這上麵,可謂是一招鮮吃遍天的楷模。
身為救助團的指揮官,如果她今天栽在這種自己團隊的看家戰術上,哪怕最後逃得生天,甚至獲得了戰鬥的勝利,她都沒臉再回去見人了……
“不過……”
趙盼話音一轉,小心是小心,但目前己方占優,不可能因為害怕就自己丟掉。
“我們不能就這麼直直的回去,否則對麵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前麵有古怪,我們起碼得跟他們的大部隊碰上一碰……”
以兩百人打一千八,這也就是已經洞悉了雙方的實力,趙盼才敢這麼玩,不過話又說回來,戰爭就這玩意,是賭、是拚、也是必須弄險的職業,總想著啥都穩穩的,那就不要出來打仗了……
“收回一半的斥候摩托,我們先主動示弱,後撤兩百米,假意休整,這一輪,我們等對手出招……”
“明白!”
……
隨著趙盼的命令下達,戰場各處燃起幾座巨大的火堆,濃烈的黑煙和焦糊屍臭衝天而起,隨風擴散至四周。
十幾分鐘後,馬達轟鳴,車隊開始向南側緩緩後車移動,隻留了戰場上足足小半公裡長的滿地狼藉……
遠處各個方向上,各勢力的探子,見趙盼車隊開始緩緩移動,立刻打起精神,騎士們把摩托騎術發揮到了極致,從天空看去,一條條細小的紗線,仿佛水中的食人魚一般,在各個方向尾隨著獵物。
雖然上午兩場戰鬥把這些人嚇的不輕,所以現在都非常謹慎,離得遠遠的,但也都是緊緊咬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