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趙妨玉重新收拾起自己的生意攤子,在京中活絡人脈。
楊家的香露鋪子不得不降價,跟著長公主的千金樓走,但見識了千金樓奢華富麗後,再看楊家,便不免覺得楊家吃相難看。
同樣的香露,在楊家要賣上八十兩銀子一瓶,在千金樓,隻要五十兩!
若是運氣好些,碰到那城門口的南詔商隊,甚至二十兩就能拿下一小瓶。
兩瓶一兌,便與千金樓與楊家香露鋪的分量差不多。
誰不暗罵楊家心黑,翻了倍的賣她們不算,還要看她們為了這些異國香露爭搶,實在可惡!
最後楊家香露鋪子實在開不下下去,才將庫存的香露統統折價賣給前來京城進貨的行商,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但因庫存巨大,如此割肉之舉,也讓楊瀟翡三皇子元氣大傷。
周擎鶴笑吟吟的搶了春芍的差事,替趙妨玉研墨,趙妨玉正在寫會給大夫人的信件。
“楊家沒了銀子,三皇子也被掏了口袋。往後再想囂張,便少不得要吃孝敬了。”
趙妨玉不用想也知道,三皇子那樣的人,自小到大過得最苦的日子便是在隴西駐軍時,躲在帳子裡狎妓的時候。
如此庸才,若非是因為前頭兩個哥哥不頂用,後麵的弟弟還是個天殘,否則皇帝如何能如此看重他?
三皇子沒了積蓄,之前周擎鶴還從暗殺的箭矢之中,猜測出三皇子私下裡找到了一處未經官府收錄的鐵礦。
開礦必然是私下進行,屯兵也是。
三皇子若是沒有私下屯兵,也不會有那樣多私下鑄造的箭矢。
趙妨玉斷了他銀子的來路,他囤積的兵丁便發不出軍餉。
若想發出,十有八九要吃手下官員的孝敬。
身為皇子吃些孝敬,皇帝也不會真關,但設計軍餉,開礦,便不會是小數目,這樣大筆的銀子被三皇子吃進去不知去向,皇帝身邊的錦衣衛不會不動作。
趙妨玉想起了裴嚴,當初趙家在宮外暗中扶持裴嚴,這些年來,裴家與趙家毫無交集,即便是趙妨玉,也已經許久不曾與裴嚴見過。
“等三皇子收了孝敬,去給咱們的好弟弟,上上眼藥。”
周擎鶴圓潤的腦袋上下一點,眼神全看著趙妨玉如白玉一般的指尖。
崔子敏的小叔叔有些本事,趙妨玉如今看著比往日好了許多,今年冬天這樣冷,也沒見病情複發,連個頭疼腦熱的都少見,可見是難得的好大夫。
“改明兒過了上元節,崔家小叔三月裡要去一趟淮州,走之前再看一看,瞧瞧脈案藥方有無改動。”
“你這藥也吃了一陣子了,瞧著還不錯,今年比往年好過些。”
原以為今年有那一場刺殺的後遺症在,趙妨玉冬日裡十有八九要脆弱些,本就是紙糊的身子,沒想到倒是被崔家小叔給漸漸填補上了。
趙妨玉跟著應聲“今年確實比往年好些,連手腳也沒往日裡那樣冷了。”
這是打小的毛病,自從落水後,趙妨玉冬日裡便會手腳冰涼,不是伺候的丫鬟不用心,是她自己身子不好,一直在清平院好好調養著,好容易調養了個七七八八,到了宮中斷了藥,冬日裡日日在那小值房裡吹冷風,來回跟著皇帝,風裡來雨裡去,皇帝自然一切都好,她們這些宮人便不行了。吃不好睡不好的,漸漸又把底子熬乾了。
一切隻能重頭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