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一些書，要麼是一些本子或者鋼筆，大多數時候，她也會給許徠娣帶上一套試卷。
但是這個表姐從初中開始，就很不喜歡許嘉珤，那時候許許嘉珤還在上小學，皮得很，嘴巴又招人嫌，幾乎過年回老家，兩人都能打一架。
等到了表姐高中的時候，性格沉穩了些，倒是不跟許嘉珤打架了，但是吵架也是免不了的。
總之，就是互相很厭惡對方就是了。
這次也是，賀顧洋知道許嘉珤也在這個學校，但是全程沒有提起過他，就好像沒他這個人一樣。
許徠娣自然開心跟賀顧洋一起吃飯，興致勃勃地爬上了賀顧洋的小電驢，難得像個小孩子般興奮地問個不停“洋洋姐，你在家待多久啊？我們去哪啊？你今天沒什麼事嗎？咱們去哪裡吃啊。”
賀顧洋騎著電動車，笑著一一回答她的話。
其實，對這個表妹，賀顧洋的同情是多過喜歡的，畢竟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阿姨家的情況，也發現這個表妹，好像有點呆，從來感覺不到自己受到的那些不公平。
所以她跟他們家走得也不算近，就隻是過年回老家的時候，才會記得帶上一些學習用品。
大概是一種奇怪的憐憫心作祟吧。
到得火鍋店，賀顧洋點好單坐下，笑著問許徠娣“最近成績怎麼樣？”
一般孩子都不是很喜歡被問到成績，但是許徠娣是個例外，聽到賀顧洋問話，不由有些小得意地跟她講了這次考試的心得。
賀顧洋托著腮靜靜聽著，菜上得很快，她一邊接過菜放到桌上，一邊看似無意地道“你弟弟畫畫學得怎麼樣？”
許徠娣笑容淡了點“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報了畫畫班，也沒見他畫過畫。”
賀顧洋嗤笑一聲“我今天來找你之前還在想，要不要把我之前畫畫用的紙筆給他帶來，還好沒帶。”
見慣了賀顧洋對許嘉珤的不屑，許徠娣倒也沒什麼反應，隻是笑了笑。
賀顧洋一邊往鍋裡夾菜，一邊道“你彆覺得我態度不好，我聽我媽說你前段時間想休學去打工。”
桌上的鍋裡熱氣升騰，許徠娣的目光穿過這層白茫茫的氣，落到賀顧洋冷下來的臉上，鼻子不由有些泛酸。
“我不是來勸你的。”賀顧洋放下筷子，托腮看她，“我隻是想告訴你，有時候，一個人為了某個人做了些，怎麼說呢，以後自己都會後悔的決定，那會很蠢。”
許徠娣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你以為你損害自己的利益去付出，其實隻能感動你自己，既得利益者大多數是不會在意的。”賀顧洋臉色很嚴肅。
許徠娣有點想反駁，告訴她許嘉珤其實也沒那麼無可救藥，但是想到自己和他忽冷忽更冷的關係，還是沉默著拿起筷子，默默戳著盤子。
賀顧洋於是也就安靜等她戳。
許久，許徠娣才又開口道“我不休學了，我前段時間就已經決定好了。”
“嗯？想明白了？”賀顧洋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我還以為你還要再糾結一段時間。”
許徠娣點頭“其實周末的時候，我回家，聽我爸媽跟許嘉珤說，錢的事不用他操心。”
“嘖。”賀顧洋冷笑。
說到這件事，許徠娣心頭發澀，忍不住問“洋洋姐，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覺得我爸媽重男輕女，你是從哪看出來的?”
“那你這麼覺得嗎？”賀顧洋沒有正麵回答她，反而反問道。
許徠娣沉默了。
看她不說話，賀顧洋笑了笑“一旦你心裡有疑惑，就會開始求證，這個問題我不回答你，你自己去發現就是了。”
“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不太懂事。”賀顧洋給她夾了些菜，“有些東西隻有你自己找到答案，才能想明白，彆人說再多都沒用。”
見許徠娣隻是低著頭沉默，賀顧洋道“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吃飯。”
略掉這些讓人不高興的話題，賀顧洋開始給許徠娣講一些大學裡麵的趣事，許徠娣聽得津津有味。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很想要的生活，這一刻，她心底開始反省自己當初想要退學的決定，這明明是她那麼期待的，為什麼她竟然會想要放棄呢？
吃完飯，賀顧洋送她回學校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學校附近隻剩下零星幾個學生，許徠娣心裡記掛著回去要複習的科目，賀顧洋卻突然一捏刹車，眯著眼看向小廣場的某個角落。
“小許同學，那個是你弟弟嗎？”
許徠娣順著賀顧洋的眼神看去，就見小廣場的角落裡，蹲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手上夾著一支煙，正跟身邊另一個跟他一起抽煙的男生說著什麼。
許是感受到了她們的目光，蹲著的那道身影突然轉過了頭，小廣場上的燈光覆到他臉上，許徠娣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許嘉珤，還能是誰？
心頭驀然又是一股子火氣，許徠娣是真的理解不了這個弟弟，明明有時候表現得很像是個正常人，可偏偏做的事跟正常二字，一點邊都搭不上。
他難道是不知道這個小廣場裡，常常會有學校的老師過去散步嗎？明明已經知道家裡的情況，表現出很想為家裡減輕負擔的樣子。
所以對於許嘉珤來說，想為家裡減輕負擔，不耽誤他跟人一起鬼混。
那邊許嘉珤也看到了許徠娣和賀顧洋，已經熄滅煙走了過來。
見到賀顧洋，他第一反應就是呲著牙說了句“嘖，大學生在這，沒上學？被學校開除了？”
賀顧洋白他一眼，沒說話，許嘉珤才猛然意識到，動不動揍自己的親姐也在，於是又縮了縮脖子“咳，回學校了，拜拜。”
“站住。”許徠娣冷聲叫住他，“你想為家裡減輕負擔退學，但是不耽誤你花錢買煙，是吧。”
很想說句“關你什麼事”的許嘉珤，看了看臉色冷得要結冰的許徠娣，選擇閉嘴跑路。
卻被許徠娣拎著後脖領一把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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