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哪裡都累。
疼，哪裡都疼。
像是被搓圓捏扁的麵團，癱成一攤動彈不得。
賀文翊睜開酸澀的眼睛，鼻尖聞到的不再是濃烈的消毒水味道，而是淡淡的清香。
他躺在柔軟的床上，被單也不是記憶中的藍白條紋。
？
賀文翊有些恍惚地掙紮坐起身，陌生的環境讓他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他愣愣地環視四周。
這是哪兒？
賀文翊分明記得，自己不久前還躺在病床上，病魔纏身，半隻腳邁入了鬼門關。
不開玩笑，賀文翊連自己死後是火葬還是海葬都想好了。
隻是還沒來得及告訴父母，他就疼到昏厥，閉上了眼睛。
於情於理，賀文翊現在都應該是具熱乎的屍體，而不是能行動的活人。
賀文翊捏了捏自己過於纖瘦的胳膊，揪起一層皮，還挺疼的。
他還活著。
他怎麼還活著？
難不成……
自己死前的怨念太深把哪位好人給奪舍了？
那豈不是成了禍害彆人的惡鬼！
“叮——”
就在賀文翊發呆出神，思考怎麼才能把自己鎮壓下去的時候，腦內突然傳來一聲機械的脆響。
賀文翊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揉了揉太陽穴，可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更令他驚訝。
“宿主你好！重獲新生的感覺如何呀~”
聲音賤兮兮的，卻莫名有點可愛。
“我是你的係統，你好你好！”
賀文翊多少也是個二十世紀的先進人類，重生獲得係統的爽文他也看過兩本。
今兒算是百聞不如一見了。
愣了幾秒後，賀文翊也就坦然接受了重生的現狀。
挺好，至少不用費儘心思拜師求道鎮壓自己了。
係統也不管賀文翊搭不搭理自己，繼續說著
“看在宿主英年早逝不得已含恨而終，我可是特意幫宿主選了一本合適的小說！”
“abo！豪門公子！手撕白蓮花的劇本簡直不要太爽！”
“怎麼樣？我這就把劇情同步給你！”
係統剛剛說完，賀文翊的腦袋裡就湧入了很多抓馬到的情節。
包括但不限於——
?大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男人，命都給你?
?這片魚塘被你承包了?
?嬌妻oa帶球跑?
……
“停！”
賀文翊扶著額頭，額角的青筋蹦蹦直跳，終止了係統單方麵的信息輸入。
怎麼每個字單獨拿出來都很正常，拚在一起就不正常了呢？
他感覺自己再接收下去，缺失的就不是記憶，而是腦乾了。
“怎麼了宿主？”
賀文翊皺眉
“沒怎麼，我感覺你不是想讓我重生，而是想把我再送走一次。”
係統有些不解，明明之前的宿主聽到這些情節，都會開心的不得了。
為此，它還特意選了終極融合版的給賀文翊。
還以為能獲得賀文翊的崇拜和稱讚。
誰知道賀文翊聽完之後的反應就和老鼠見到貓一樣。
係統幽幽歎了口氣。
唉，這屆宿主真難帶……
“在那之前，我先問你兩個問題。”
賀文翊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豎起兩根手指，自言自語，要是被彆人撞見估計得以為這人是神經病。
他猶豫片刻
“……我……”
“我的家人們還好嗎？”
清朗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藏著濃濃的悲傷。
賀文翊還不知道自己過去的親人過得如何，又怎麼能安心重活一世。
雖然看得開，早知道會有一天徹底離開人世。
但走的倉促，賀文翊還沒能交代他們好好照顧自己，就兩眼一抹黑死了。
爸爸、媽媽，還有小妹。
他果然還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宿主，他們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