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看著眼前這道人影自言自語,自己伸手卻隻見手臂穿過了那道人影。
“難道這是靈廟的記憶,我隻能觀看不能乾涉嗎?”
熒如此想到,隨後便安靜的觀看起來。
隻見那道人影不停的指著空無一物的祭壇罵,控訴著神明的罪行。
“常世大神,你是什麼神。你若是神,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我們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
“常世大神,你是什麼神。你若是神,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我們飽受龍蜥襲擾之苦!”
“常世大神!你是什麼神!祭品為什麼是孩童!你就是邪神!惡鬼!”
也就是在此時,熒才看清楚了所謂的祭品是什麼。那是血與肉的交織,靈與魂的盛宴。
一顆顆扭曲恐怖的頭顱,被一盤盤羅列整齊。腸子同蛇一般盤起,頭顱置於腸之上,宛若蛇頭。
“哇嘔!”熒見此一幕,一陣乾嘔。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無法移開。
一陣陣乾嘔,使得熒臉色煞白。也就在這時,人影都叫罵停止了,那一盤盤祭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身穿黑白兩色袍,頭戴兜帽看不清臉的人。
“你怨恨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為什麼怨恨我,我很好奇。阿倍良久,為什麼。”
名為阿倍良久之人,眼中滿是怒火的盯著突然出現的人。
“我為什麼怨恨你?你身為神明卻行切邪魔之舉,無辜的孩童成為了你的祭品。然而你卻並未對白夜做出任何貢獻,難道不該被怨恨嗎?”
“我為什麼怨恨你?你高坐神明的王座,卻不肯投降憐憫的視線,看看白夜所受的災難!這難道不該被怨恨?”
“我為什麼怨恨你?白夜為何來到魔淵,難道不是高天之爭是白夜蒙受無妄之災?這難道不該被怨恨!!!”
阿倍良久的聲音響徹整個靈廟,他的咆哮將白夜所受的災難對著這道身影儘數釋放。
然而這道身影隻是輕笑,隨後隻見他緩緩開口。
“你說我的祭品是孩童,我是邪魔。我從未要求你們向我供奉,也從未要求你們向我祭祀。”
“而至於為何你們還要這樣,不過是自我欺騙罷了。阿倍良久,你是個聰明人。白夜的高層企圖以君權神授,掌控白夜。”
“不過這也並不能完全怪他們,畢竟白夜的子民也需要一個精神支柱。而我,出現在你們白夜文獻的神明就成了最好的精神支柱。”
“其次,你說我高坐高天的王座,那此時站在你麵前的我又是誰?你說我不肯投下憐憫的目光,那與你對話的又是誰?”
“再者白夜墮入魔淵,的確是因為兩個王座的戰鬥。但為什麼你們覺得隻有白夜承受了這無妄之災?”
一番對話,將阿倍良久僅存的自尊擊碎。阿倍良久頹然的抬頭,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常世大神…請你將白夜拯救於水火之中,看吧,看白夜的子民在這魔淵是如何的悲慘。”
“常世大神,救救他們,也救救我們。”
阿倍良久朝著模糊的人影跪了下去,人影並未阻止,而是來到了祭台之上坐了上去。
“阿倍良久,我可以幫助白夜,但是你知道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
“我可以將我的知識賜予你,但你要拿什麼來與我交換?”
阿倍良久苦思冥想,最終他發現現在的白夜拿不出任何能與人影交換。
“我的生命足夠嗎?”阿倍良久試探的詢問。
“嗯,不夠,阿倍良久,你太高看你的價值,也太小看代價。”
模糊人影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倍良久,阿倍良久歎息,果然如果他賤命一條,能讓神明幫助白夜,才是奇跡。
“常世大神,嚴格來說你並不算白夜的生命。我們的先祖隻是遠遠仰望過您一眼,僅此一眼,先祖的眼中便再也容納不了其他神明。”
“所以常世大神,我想和你對賭。”
阿倍良久說出對賭的時候,熒和模糊人影都愣住了。
隨後一道輕快的笑聲響徹了常夜靈廟,笑聲的源頭正是那道模糊的身影。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沒想到白夜居然有你那麼有趣的人,既然如此,我就聽聽你的對賭吧。”
隨後阿倍良久將自己與模糊身影的對賭說了出來,熒則是在一旁見證。
“我以白夜的過去現在,賭白夜的未來。未來的我們一定會重新回到地麵,重新擁抱光明。”
“既然如此,我就賭你的命吧。未來的你將成為賢者,但會被愚昧無知的白夜人分屍。”
其實一人一神都知道這個對賭隻不過是一個形式,阿倍良久將放棄白夜的過去,現在,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模糊人影也一樣,以現在未來的阿倍良久放棄了過去的阿倍良久。
這是一場不會輸的對賭,雙方都不會輸,因為雙方都贏了。
“常世大神啊,我真沒想到你會答應如此荒誕的賭局。”
“的確,一開始我是沒想答應的,隻不過似乎未來的我很希望答應這場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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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賭局,我會給予你支持。但同樣的,你和白夜將永遠留在過去和現在。真的不後悔嗎?”
“如果以舊時代的白夜推動新時代的白夜發展,那麼此身作燃料又如何?”
模糊人影點了點頭,隨後身形開始消散。就在最後一刻,阿倍良久問出了心中所想。
“常世大神,你的神名。”
“伊斯塔露”
又是一陣眩暈感傳來,熒重新回到了常夜靈廟,隻不過她眼前隻有破爛的祭壇和骸骨的瓷盆。
派蒙在他身邊不停叫喊搖晃,熒拍了拍派蒙,派蒙直接飛入熒的懷抱。
“你…你剛才真的是嚇死我了,進入了這裡之後,你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無論怎麼叫你喊你都沒反應,我還以為你是被鬼魂給附身了呢。”
熒安撫了一下派蒙,隨後將自己去往了過去的白夜,阿倍良久和伊斯塔露的對話一股腦的告訴給了派蒙。
“這樣啊,阿倍良久,我在圖書館的書籍裡麵看過,這個人好像是白夜國的賢者,製造了大日輿轡的人。”
“至於另一個…伊斯塔露…抱歉,我並沒有任何印象。”
熒也感覺到了奇怪,她現在回想起模糊身影的名字居然想不起來了。
“派蒙我剛才是不是說了一個名字?”
“是阿倍良久,你剛才說了阿倍良久。”
“我剛才隻搜了一個名字嗎?我怎麼記得我是說了兩個名字?”
“熒你真是的,你剛才就隻說了……是一個還是兩個來著?”
兩人感覺到了疑惑,突然靈廟的地下傳來了響聲,熒和派蒙嚇了一跳。
經過一番探查之後發現了一個通往下層的入口,熒和派蒙直接跳了下去,來到了一處大廳。
大廳正中是一個雕塑,巨大的珊瑚枝上麵盤著一條蛇。
“這個神明應該就是海隻島的神明奧羅巴斯,沒想到心海說他們祖上與白夜國有淵源是真的。”
就在兩人四處探索的時候,一道幽藍色身影漸漸出現在大廳當中,隻不過兩人並沒有注意到。
另一邊,龍蜥決鬥場,楊鳴站在被斬成數段身上數個槍窟窿的龍蜥屍體上。
“麻煩的東西解決完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聊一聊了?”
楊鳴將目光轉向了廣場中間的幽藍色身影,阿倍良久。
“阿倍良久,我知道現在的你。有了一絲靈性,你要是不想這一道靈魂消散就回答我的問題。”
果然在楊鳴如此說之後,幽藍色身影歎息一口氣。緩緩看向了楊鳴,兩者的目光相互對碰。
“你並不是白夜國的後裔,但你卻踏入了此間,實屬不幸。若有朝一日你離開此間,切記不可將此間的一切事宜向外界人道。”
“否則會引來天上的注視,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