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已經先一步來到了開封府大堂,因為他穿著官服,現在也沒給他定罪,所以秦硯還是讓他坐著回話了。
範綽自然也有。
又等了片刻,差役們才抬著人進來。
看到陸辛夷是被人抬進來的時候,秦硯眉頭蹙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徐敏,又收回了視線。
桂姨立刻起身喊了一聲小娘子後就撲了過去,但被衙役擋住了。
秦硯拍了一下驚堂木,桂姨隻好折返跪下,等陸辛夷被放到她身邊的時候,桂姨立刻帶著哭腔呼喊“小娘子……您還好嗎,您應我一聲。”
陸辛夷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閉上了。
大街上還不算社死,畢竟沒人認識她,說起來也就是“某位女郎”,但這裡的人都認識她啊……
秦硯一拍驚堂木,問差役“發生何事,為何是抬著來的?”
領頭的差役道“回稟大人,某等趕到諸京暑大牢的時候,就看到這位徐大人正在對這位陸東家施以鞭刑。”
“大人,請大人為我們做主啊。”桂姨立刻哭喊起來。
外麵的人聞言也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徐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秦硯看向徐敏“還請徐大人解釋一下,為何對這位陸東家動刑。要是本官沒記錯的話,諸京暑隻有扣押的權利,可沒有對人動刑的權利,如果涉及到重大事件,理應稟報開封府,由開封府定奪。”
上官問話,徐敏站起來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位陸東家是個奸邪狡詐之輩,不把諸京暑的條令放在眼裡,私改經營範疇也不來諸京暑稟報。”
“下官是發現她有重大匿稅嫌疑,所以才將人扣押在諸京暑,讓她反省交代,但此人詭計多端,多次戲耍下官,下官這才難以控製情緒,給了她一鞭子。”
秦硯收回視線,看著還躺在那的陸辛夷“陸辛夷,能說話嗎?”
陸辛夷真的是覺得頭皮發麻,她緩了口氣“稟大人,能。”
說著就要坐起來。
桂姨趕緊來扶她,陸辛夷故意狠狠抽了一口氣。
也確實疼。
桂姨哭道“這哪裡是抽了一鞭子,分明是很多鞭子,脖子上,胳膊上,身上都是鞭痕,大人,請大人做主啊。”
“莫要喧鬨。”秦硯大聲道“陸東家,本官念在你是女子,又受了刑罰,允你坐下回話。”
“多謝大人。”陸辛夷恭敬道。
很快,差役端了一個小凳子過來。
陸辛夷是草民,在大堂上就算看坐,也不可能是椅子,隻能是小馬紮。
小馬紮就小馬紮吧,總比跪著好。
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秦硯眼神冷了幾分,真是恥於跟這種人同朝為官。
秦硯問“陸東家,剛才徐大人說的話你可聽見了,有何補充的?”
陸辛夷“啟稟大人,民女要說的很多,民女被抓的當天,正是要去諸京暑修改經營範圍的,樊樓之前是花樓,但因為民女手下都是一些孤苦無依老弱病殘,實在開不下去,隻能轉而開食肆。”
陸辛夷看著徐敏“徐大人說民女私改經營範疇,那民女就不太明白了,這東西兩市的花樓,哪一家不允許賣食物了?怎麼輪到樊樓就不可以了?”
“休要狡辯。”徐敏嗬斥道“花樓就是花樓,食肆就是食肆,休要偷換概念。”
“大人休惱,民女並非狡辯。”陸辛夷道“民女是看所有花樓都是這般操作的,以為是可以的,後來察覺到不太妥,就主動去諸京暑詢問,該罰款罰款,民女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