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夷不管這些,按照今天兩斤隻打了一畝地來算,剩下的地估計還要準備個三十來斤,多餘的防備不夠用。
本來是不需要這麼多的,因為工具不給力,灑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得藥水,還有三分之一沒噴到位,全浪費了,隻有三分之一是準確的噴灑到花蕾跟葉子上。
今晚她要在這邊留宿,這邊有給她留的房間,平時老王頭他們都不進來的,除了放糧食的時候會進來一下,但不會動屋子裡的其他東西。
陸辛夷進了屋,屋子裡還有紙跟筆。
她找來一根筷子粗細的柳枝的,將一頭砸了幾下,留下一根細長的,其他全部拽掉,用這個當筆,蘸著墨水在紙上畫農藥噴灑機的大概形狀。
這個她接觸過,下鄉的時候還幫過那些孤寡老人打過農藥,一箱子藥水差不多有小二十斤,就這麼背在肩膀上,一手壓一手拿著噴的那頭對著植物噴灑。
所以她知道什麼樣子,哪怕她畫技不咋地,等畫出來後也還是有點樣子的。
隻是裡麵那個閥的構造圖她不會畫,隻能跟老師傅解說下了。
不管如何,這次肯定是來不及了,就等著以後吧。
天色漸漸黑了起來,懷秀拿著煤油燈走了進來。
陸辛夷回神,趕緊放下筆,看了一下天,估計已經六七點了。
“東家,奶奶說飯好了,可以吃了。”
“好。”陸辛夷將畫好的圖紙折疊好“走,咱吃飯去。”
因為陸辛夷來了,家裡的雞太小沒法殺,胡管事給了錢,讓王婆子去村民家裡買了雞跟菜。
他們自己種的菜要比村民家裡遲,平日裡也不舍得買菜,地裡沒菜就挖野菜,能省就省。
今晚有雞吃,但王婆子隻炒了半隻,用土豆燒的,還有半隻她打算燉湯,這樣東家明天都有雞湯喝了。
王婆子給陸辛夷煮的是白米飯,其他人吃的依舊是糙米。
陸辛夷看見了,但什麼也沒說。
隻是那盤子土豆燒雞,她就隻要了翅膀跟脖子,肉多的地方都分給他們了。
她道“我天天吃肉都吃膩了,吃點土豆,這個土豆挺好吃的。”
吃飽後懷秀拎了熱水進來給伺候陸辛夷沐浴。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木桶也是胡管事從木匠家裡新買的。
懷秀不肯走“奶奶說要伺候東家。”
陸辛夷不習慣有人伺候自己洗澡,尤其是個小姑娘。也就那兩次挨了打,洗澡的時候讓桂姨她們照顧了下。
這要是澡堂子裡那就搓一搓也無所謂了,可這裡不是。
“你去跟你奶奶說東家說的,不用伺候,快走吧。”
懷秀見她不是作假,隻好退出去了,但也沒走,就蹲在門口給她守著。
洗好澡,懷林跟胡管事一起把洗澡水抬出去了。
王婆子拿了一個全新的芭蕉扇給她“東家,這裡有蚊子,你出去乘涼,我來給你屋子裡用艾葉熏熏。”
陸辛夷拿著芭蕉扇,搬了一個小椅子放在窗下後坐下來,懷秀搬來一個小桌子放在她身邊,又拿來一盞油燈。
油燈會吸引更多的飛蟲過來,但陸辛夷沒阻止,因為她覺得此景非常安逸。
她抬頭看著滿天璀璨的星辰。比她下鄉的時候看的鄉下星空還要璀璨。
腦子裡自動冒出了元代孟昉的詩星依雲渚濺濺,露零玉液涓涓,寶砌哀蘭剪剪。《天淨沙·星依雲渚濺濺》
遠處有螢火蟲在草叢裡一閃一閃的,到處都是蟲鳴,還有敬業的蟬在那扯著嗓子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