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夷在秦硯下衙回家的必經之處等了半個時辰之久都沒等到人。
於是又讓何叔趕車去了秦家。
但秦家也沒有人,她喊了幾聲也沒聽到雲舒的應答,隻好離開。
回到家,陸辛夷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不知道是秦家沒人還是因為葉班主那句話。
總之這一晚,陸辛夷沒睡好。
第二天頂著熊貓眼來到花戲樓,從胡班主那拿到了那位吉祥戲班的地址後就讓何叔趕車過去了。
對方住的比較遠,馬車走了一個時辰才到昌明坊。
對方早就在等著陸辛夷了,所以他們一來,吉祥戲班的人就都出來了。
“見過陸東家。”班主拱手道:“我叫隋嫵。是吉祥戲班的班主。”
這讓陸辛夷頓感意外,吉祥戲班的班主居然是個女的。
倒不是說戲班子的班主不能是女的,是胡班主那邊一句話沒透露過,所以陸辛夷才有些驚訝。
隋嫵三十七八歲的年紀,穿的很中性,就算陸辛夷這種不太懂戲曲的人也能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以前一定是唱小生的。
雖然臉上染了歲月的痕跡,但英姿勃發的神態以及體形,都非常不錯,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隋班主好。”陸辛夷也拱手道。
她們不是那些閨閣小姐,一般出門在外都是拱手禮,比較方便。
陸辛夷更喜歡拱手禮,在她淺薄的認知裡,拱手禮大家都可以用,就跟現代的握手一樣。
隋嫵大概是因為唱戲的關係,行拱手禮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特彆有味道。
隋嫵道:“租的房子比較簡陋,勞煩陸東家跑一趟,真是抱歉。陸東家請。”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辛夷往裡走。
這個宅子很大,很破舊,但被收拾的挺規整的,進屋後就能看到很多行頭,看起來都蠻貴重的,這些都是他們吃飯的家夥。
二人入座,有個紮著雙髻的小童上了兩杯茶,好奇的打量著陸辛夷。
隋嫵道:“陸東家請用茶,這茶不是什麼好茶,陸東家彆嫌棄。”
陸辛夷:“隋班主太客氣了,出門在外不講究這些。”
說著端起茶杯,用杯蓋剮蹭了下茶葉,吹了吹,稍微喝了一口後放下茶盞。
“胡班主應該跟你說過我來的目的吧。”陸辛夷開門見山道。
“胡班主跟我說過。”隋嫵道:“我的師父跟胡班主的師父是師兄弟,我跟他也算有點交情。”
“不瞞陸東家,您要是不找我,等你們一輪唱完,我也是要請胡班主牽線搭橋,厚著臉皮去叨擾的。”
“隋班主太客氣了,我們都是女子,深知女子想活下去有多麼不容易,你又帶著這麼大的戲班子,更不容易。
所以我覺得我們說話不用太客套,大家有什麼顧慮有什麼考究,都隻管說,碰到有爭議的地方,我們也可以商量著來。”
她頓了頓:“我總覺得,女子之間談合作,可以坦誠一點。”
隋嫵輕笑點頭,姿態很有點風流倜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