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會變。”陸辛夷道:“你身為官,一旦賦予了他們在某些事情上所擁有的特權,那麼私心就會被慢慢滋養慢慢放大。養虎為患,最後你終究會被虎傷。”
“還有你自己,秦硯,你怎麼敢保證你在這個過程中不會利用這些人來排除異己?”
陸辛夷問的一針見血。
秦硯看著她許久,最後才道:“我不能跟你保證。”
“什麼?”陸辛夷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硯這會兒看著下山的台階,“辛夷,我想擁有權力。”
陸辛夷有些不解,他現在還不算擁有權力嗎?她再無知,也知道轉運使權力有多大。
大胤的轉運使,能掌握地方財政,考察地方官吏,舉薦才能等。
就前麵兩條,就能掌握地方官的命門,這樣權力還不夠大嗎?那還要怎麼才算大?像攝政王那樣隻手遮天嗎?
秦硯繼續看著遠方:“隻有擁有一定的權力,能做的事情才能更多。”
說完看著陸辛夷:“我有很多事想做,所以我必須有一個能力強大又忠心於我的隊伍。你可以理解為敬王身邊的那些暗衛。”
“王爺他們從小就開始培養這些人,但我沒時間,也來不及,我隻能找這些綠林好漢。”
“可這不一樣。”陸辛夷強調:“欲速則不達,綠林好漢看似俠義,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桀驁不馴慣了,怎麼會遵守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的規則呢?
或許現在能遵守規則,但時間一長他們的心越大,到時候你的規則在他們眼裡隻不過是小孩子玩意兒罷了。”
“不出事還行,要是出了事,秦硯,他們有功夫,可以跑,可以逃,可以隱退江湖,朝廷上哪裡去找他們?但你,你呢,你能逃到哪裡去?你的家眷族人又能逃到哪裡去?”
陸辛夷伸出食指,狠狠的戳著秦硯的胸口:“秦硯,你在玩火自焚。”
她說一個字戳一下,最後一下一使勁兒,秦硯都被戳的倒退一步。
但他卻笑了,像個神經病。
陸辛夷氣的直接抬腳給了他一下:“你笑屁啊,我告訴你秦硯,你要是一意孤行,開封府的虎頭鍘,最後不會對你留情的。”
“我知道。”秦硯笑著道,“可辛夷,我想要在官場走的更久,我就必須要這麼做。”
“你之前在開封府的時候也不這樣啊。”陸辛夷不理解秦硯怎麼忽然就從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官員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麼激進,這麼冒險,這麼的極端。
秦硯被踹也沒生氣,知道她真生氣了是會動手和動腳的。
她這樣才好,這樣才沒有把他當“外人”。
秦硯道:“在開封府,一些普通案件才交給開封府,一些大的案件,一般都是交給大理寺,所以開封府雖然每天都很忙,但除了一兩件大案,一般涉及到官員的,很少。”
“離開京城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混亂,才知道官官相護有多麼的惡劣。
攝政王是這些官官相護的源頭,我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將攝政王扳倒,所以我隻能讓這些貪官有敬畏心,想讓他們在生貪念的時候,會因為畏懼這些江湖人而有所收斂。”
“你這是以暴製暴,最後你也會被反噬的。”陸辛夷狠吸一口氣,撂下狠話:“你這般瘋狂,想過你的家人會如何嗎?”
秦硯要說話,陸辛夷舉手打斷他:“是,你想說你有權利了,彆人就不敢動你自然也不敢動你的家人,但秦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