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好好看。”
小糯米團子似的吳靜言今天被阿娘帶著來參加宮宴,兩個小啾啾可愛到爆棚。
就是那被劃拉了一道口子,顯得有些衣衫不整的狼狽樣破壞了這份可愛感。
才十四歲就一副很嚴肅古板樣子的晏浮笙側目看這個從樹上摔下來也不哭的小團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謝謝。”
聽著她直白的誇獎,白皙的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耳朵尖卻悄無聲息地爬上紅色。
除了皎皎,宮中的人都循規蹈矩,總之在明麵兒上都裝的一副端莊樣。
不過她不敢爬樹,怕摔。
像吳靜言這樣不加掩飾的人,晏浮笙也還是第一次遇見。
“你阿娘她們呢?”
四處看了看,都沒見到有丫鬟小廝來找人,晏浮笙有些好奇。
已經看他那張臉看呆了的吳靜言眨巴眨巴大眼睛“她們參加宮宴呢。”
“那你怎麼來這兒了?”
宮宴在左偏殿,這兒已經快接近禦花園了,走得夠遠的。
“我偷跑出來的。”吳靜言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晏浮笙,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然後就摸到了一頭的草屑。
方才爬樹摔下來,也多虧了這下麵是軟泥地,才隻給衣服劃破了道口子。
否則就不止是疼了。
小姑娘都愛美,就算再搞怪的小姑娘都是。
在這麼好看的哥哥麵前,自己竟然一頭草屑,悲從中來的吳靜言淚珠子掉個不停,覺得天都塌了。
“你、你怎麼哭了?”
被她突然委屈到不行的晏浮笙一下子急了,手足無措地繞著她,“你彆哭啊。”
“我現在好醜啊嗚嗚嗚,我好傷心。”
哪怕哭得淚眼朦朧眼神也沒從晏浮笙臉上挪開的吳靜言委屈,又直接說出自己哭泣的原因。
“不醜。”
晏浮笙反駁她,小團子一身臟兮兮的,也還是很可愛,像個臟臟的雪團子。
他伸出手幫她摘著頭上沾的草屑,頓了頓,又把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現在更好看了。”
被他的話逗的破涕為笑的吳靜言笑得燦爛極了“謝謝漂亮哥哥。”
“我以後要當你的新娘子。”
長相可愛、性格卻有些強勢的吳靜言小小年紀就知道搶先定下長得最好看的人當夫君,也不管那人是不是願意。
直到她被丫鬟接走,都沒等到晏浮笙的應答。
隻有越來越明顯紅起來的耳尖透露出一絲主人的心思。
這一次相遇過後便是漫長的六年。
她再沒有來過宮宴。
聽說是回去後便生了場大病,要儘量少出門了。
每次來找皎皎的時間都是他上課的時間,作為當朝太子,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和重擔,他不能忘記自己要做的該做的是什麼。
於是竟然這麼多年,他們再沒有相見過一次。
時間一晃而過,直到晏浮笙二十歲,吳靜言十八歲那年。
晏朝女子嫁娶的年齡皆是十八左右,隻不過在及笄那年基本都會定下親事,直到這時才出嫁罷了。
吳靜言卻不同,每個來提親的人都被她嚇跑了,要麼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反悔不來了。
不過也正好遂了她的心願。
十八歲這年她又跟著阿爹阿娘一起去參加宮宴,規規矩矩的束縛著人緩不過氣來,還不如和皎皎溜出去玩兒呢。
與端坐在上首同樣有些煩的浮玥對了個眼神,都默契地往外邊溜。
吳靜言早一步出來,可左等右等,都不見浮玥出來。
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鋪的鵝卵石,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吳靜言眼珠子一轉,故意裝作聽不見的樣子,等到聲音近在咫尺時,猛地一個轉身“哈哈……唔……”
嘴唇上傳來刺痛,連方才接觸到的溫軟觸感都被忽略,吳靜言捂著嘴巴忍痛,剛想看看對麵人的傷就映入一張仿若神仙的臉。
深邃的眉眼氤氳著吳靜言看不懂的情緒,一張臉就像被精心捏造過的俊美,唯獨唇瓣上那點嫣紅破壞了他淡然的偽裝。
活色生香。
吳靜言簡直看呆了,“漂亮哥哥。”
下意識囁嚅著喊出這個稱號,又馬上意識到這樣不妥,“抱歉,我……”
“嗯。”抱歉的話被男人的應聲堵在嗓子眼裡。
吳靜言眼睛瞪大,有些懷疑自己幻聽了。
可身前男人的動作更讓她懷疑她是不是在做夢。
“我去求父皇聖旨,我們成婚吧。”
六年裡時時刻刻留意著她的消息的晏浮笙聲音淡然,但細聽裡麵甚至還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