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親眼見證她的幸福,我亦是真心替她感到高興的。
然而他們婚禮卻出了岔子。
那便是太子和卿月籌備婚禮前,卿月的神劫卻到了……
回憶往昔,總是令人痛苦的。
菘藍此刻臥在臨淵殿的軟榻上,屋外的冷風透過圓窗,吹得軟榻上的紗帳肆意飄動。
眉頭緊蹙著,一抹愧疚之色掛在她的額間,眼裡還噙著薄薄的淚。
靈玉見殿內的燈火還亮著,便又小心翼翼地回到殿中,“殿下,可有煩心事?”
“隻是想起了許多過往,令本宮有些頭疼。”菘藍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屏風後的玉幾旁。
一頭烏黑的長發落於肩頭,甚是嫵媚。
靈玉斟了杯參茶,遞給菘藍“殿下,七日後您要上招搖山。您還得好好休息,千萬彆熬壞了身子。”
菘藍抿了一口參茶,淡淡道“靈玉,你見卿月的次數不多,你覺得她是怎樣一個人?”
靈玉一怔,或是想到了之前菘藍對她的嗬斥,一時間也沒有吱聲。
“無妨,你暢言便是。”
靈玉咽了咽唾沫,雖說她從小跟著菘藍,但她始終摸不清菘藍的秉性。
人人都道青丘神女,溫柔如水,善解人意,但靈玉看到的卻又是不同。
是以她不知菘藍想聽什麼,默了許久才中規中矩地答道“卿月上神……小仙不甚了解。隻聽人道,她端莊持重之餘又多了份肆意灑脫……”
餘光瞥見菘藍漸漸黑了臉,轉而把頭埋得更低了,繼續道“但那隻是傳聞,小仙今日所見,卿月與那潑婦並無二致。比之殿下知書達禮,溫婉賢良,可謂差之千裡亦謬之萬裡。”
聽完此話,菘藍不僅不高興,心中更是泄氣了一般,於是自語道“果真處處不如她麼?連你都這般說了。”
忽而卻又如一陣寒風吹過,苦笑一聲,“那本宮又能如何呢?從前比不過她,現如今更是比不過她。除了太子妃的名頭,我還剩下什麼呢?”
靈玉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她最不喜菘藍這副自怨自艾的模樣。
從前的青丘神女,何等高傲。
自入了太清境,卻變得這般自卑。
寢殿外,刮過一陣強風,惹得老樹沙沙作響。
黛黑的天幕下隱隱站著一個身影,雙手負於身後,右拳卻情不自禁地緊握著。
頭幾十年,容時還常常就寢於太子妃的寢殿,可往後數十年便鮮少過來。
白日裡自覺在菘藍麵前略微失態,便在忙完公事後過來瞧瞧。
卻聽聞菘藍這般唉聲歎氣,引得容時不由得皺起了眉。
或許他真的做錯了,當初為的隻是拿捏青丘,便匆匆求娶。
而今,似乎一步錯步步錯。
造物弄人,何至於斯。
若他肯多等百年……也不至於害了他們三人。
可是,沒有如果。
容時長歎一聲,便轉身離去,終究不曾踏進菘藍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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