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熙走後,碧桐宮一切照舊。
陸璃吃下那顆靈藥,傷勢好得奇快。
又過了八九日,他終於能下床走動了。在蘇瞿的攙扶下,走出寢殿,見到了半個月以來的第一抹陽光。
修羽整日追查玄族蹤跡,亦是忙得不可開交。
唯有卿月不見蹤影,自純熙來了碧桐宮,又離去了八九日,卿月都未曾來看過陸璃一眼。
惹得陸璃那是心癢難耐,蘇瞿去請過幾次,但都被卿月回絕了。
不蘇瞿又悄悄去藥廬瞧過幾回,每四個時辰送來掬月殿的藥都是卿月親自煎的。
這才放下心來,上神心中還是有他家君上的。
陸璃下床以後,便是直接前往後山。
尚未至臘月,雪神已當值。
招搖山上已染冬色,山巔鋪著一層淺雪,迎著初陽望去顯得奪目耀眼。
陽光自穹頂泄下,仲冬之月也鍍上了一層暖意。
陸璃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大氅,他的步伐不急不緩,待離得近了,才止於藥廬之前。
望著小院中的佳人,整理著新鮮草藥,終於露出笑顏。
卿月抱著一個竹篩,翻曬著剛采的藥。
甫一轉身,便瞧見來人身著玄色大氅,腰間緊束著一根玉帶,束著高高的發冠,一雙懶洋洋的星眸就那樣悠然地注視著她。
就像從書裡走出來的一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隻是,身形又消瘦了些。
卿月蹙了眉,放下手中的竹篩,推開了竹籬笆的小門,“可以走動了?”
陸璃還未答話,便見她托起他的手腕,極自然地替他搭了脈,沉吟道,“唔,恢複得不錯。恭喜陸璃上神,靈力又精純了些。”
師尊誠不欺我,果真是枚靈丹,替她省了不少事。
陸璃歪著頭,捕捉著卿月的神色,“小鳳凰,你多日不來瞧我。就不怕我一命嗚呼了?”
卿月沒理他,轉身進了小院,又重新擬了藥方,“待你傷勢痊愈回了北海,我總算能落個清閒。”
多日以來,誰說卿月不曾去瞧過陸璃呢?好歹是她的病患,一命嗚呼也得看鳳凰神女答不答應。
其實自純熙到訪,每晚夜深人靜,卿月都會避開掬月殿眾人,撚了訣偷偷落在陸璃榻前。
隻是他都沉沉睡著,不曾知道罷了。
那純熙一來,她的心裡總是膈應得慌,所以擰著脾氣不再正大光明地去瞧陸璃。
待純熙走後,又拉不下臉來。